錦覺得這樣下去會越描越黑。
“奧,對了,昨天台風,那風颳得,你肯定圖方便去關錦家投宿了對不對?”鄭飛為自己的推理能力洋洋得意。
“沒錯!”關錦搶著回答。幸好有個粗神經的,要不自己的一世英名豈不毀於一旦?神棍雖然長得湊合,但絕不是他的菜,自己從來不亂吃品相不好的東西。於是他完全忘記了,在別人眼裡,他才是被吃的那個。
輕鬆把對手送到八卦中心的溫靖寒樂得在一邊看熱鬧。想玩兒他?還欠點火候啊。
“你是說,兇手對於遮蓋死者的臉異常執著,那他為什麼不提前準備好東西,而要就地取材?”溫靖寒問。
“我認為,這種舉動是兇手的偏執,但只伴隨著死亡而來。在之前兇手並沒有類似想法,但是一旦殺人這種行為便不受控制,不進行完他就無法離開。”陸雲揚解釋。
“是不是說他內心其實是排斥殺人?”顧湘道。
“很有可能,許多連環殺手其實活的非常煎熬,他們知道自己的行為是錯誤的,卻不能自控,既享受於犯罪的快意裡,又為此感到痛苦。”
“我昨天還聽了吳萌發過來的她偷錄的很多醫院內部人談論案件的錄音。”關錦接著說道,“我發現兩個三院的死者,包括被救下的雷靜死前一天或當天都有過跟病患的矛盾,起了一些爭執。但是杜曉月不是三院的人,診所的人不記得她是否跟病人有過爭執。而且即使有,兇手又是怎麼知道的?他難道是患者,在三院和診所都看過病?”
大家陷入沉思。
溫靖寒搖頭:“不太可能。三院的護士都是在住院部活動的,一般病人不能隨意過去。而一個患者在三個護士的病區都住過院的機率太小,別人一定會記得。”
陸雲揚覺得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但是沒有抓住,他想了想道:“患者因為糾紛而憎恨護士,可能會報復與他自己起衝突的人,但是變為殺人無差別的連環殺手的可能性太低了。一個連環殺手的產生,是源於兇手的生活經歷,尤其是童年的遭遇對個體人格塑造產生了障礙,導致人格缺失或者精神障礙。這些潛伏的因素在成長過程中因為經歷不同,有的隱藏了一輩子,有些就被引爆,導致了毀滅性的後果。也就是說,我們要更加關注兇手的殺人背後的成因。我覺得,這個兇手幼年時期,生活中必然有一個女性醫護工作者存在,這位女性既讓他憎恨又帶著不可違背的權威性。所以他殺人的時候力道很大,但又帶著一些抗拒或者恐懼。很可能是母親或者其他女性監護人。”
“既如此,小白,你把三院所有醫生護士的檔案調出來,跟丁丁逐個排查,尤其是男性,看看他們的家庭狀況,任何有疑點或者符合這種描述的,都特別備案。”
關錦吃過午飯一個人跑到三樓露臺上喝咖啡,望著對面的另一棟樓,他有種想瞄準一下的衝動。
胳膊慢慢抬起來,還沒抬到一半。“喲,做運動呢?”
關錦黑著臉把胳膊放下來:“你天天賴在這裡,不需要去上課或者做研究嗎?”
陸雲揚扶著露天欄杆:“現在七月了,大學都放假了。我上一個課題剛剛結束,現在的工作就是為了下一個課題蒐集素材。”
關錦回過頭,靠在欄杆上:“你剛剛說,一個兇手的形成,是因為童年的經歷?”
“童年經歷佔據最大的比重。童年是人格形成的關鍵期,那個時候的任何陰影都會在人格中留下烙印,甚至跟隨一輩子。”
“所以,一個人殺人放火其實是兒時的不幸造成,並不是他能控制的,可以被諒解?”
“不。是有很多人童年境遇悲慘,成人後也不能自拔,這些人很可悲,卻並不被諒解。因為也有很多人童年幸福,長大依然作奸犯科,還有許多人將童年的不幸化作動力,克服障礙,獲得幸福。童年不能被選擇,但是也不能成為逃避罪責的藉口。”
關錦沉默了許久,自嘲道:“哼,我是不是該感謝上帝,自己小時候過的不幸,睜眼看到的都是黑漆漆的世界,但是卻成長為一名光明的人民警察。”
“說明你了不起。”陸雲揚眸光一閃,“你大學學的什麼專業?”
關錦為突然轉變的話題感到莫名:“我怎麼知道?我失憶了。”
“你都沒看看自己的檔案?”
“”作為一個三十多年的黑戶,他真的從來沒想到過。
“你是學歷史的,成績非常優秀。”
關錦撇撇嘴:真是個好專業,充分發揮了關錦的記憶力優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