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而來,燻得她一陣天旋地轉。
方學漸的肌膚溫暖而滾燙,嘴唇如蜻蜓點水,掃過她的眼眸、鼻尖、臉頰和下顎,含住她的耳垂。兩隻手掌一馬平川,攀上嬌嫩堅挺的玉女峰,手指一合,拈住兩顆紅潤如血的櫻桃,輕輕搓弄。
王翠翹嗚咽一聲,似要哭出聲來,下頜靠上男子的肩頭,裸露的身子抖動如春日的雨絲,纏綿而細密,纖毫分明。她星眸迷離,嬌喘細細,胸腔之中如燒著一團火,一團似要將她整個身子燃成灰燼的火。
她感覺自己就像變成了一隻正在撲向烈焰的飛蛾,身不由己,義無返顧。胸中熊熊燃燒的情慾之火將理智一點點蒸發殆盡,從他的手指下,從他的嘴唇間。
她情潮如湧,十個指甲突然刺入他肩頭肉中,口中輕輕吐出兩個字:“羅郎。”
紅燭搖曳,低低的呼喚在屋中迴盪,纏綿悱惻,相思入骨。
方學漸心頭一震,嘴唇停在她的胸口,他睜開眼來,兩座飽滿柔軟的雪峰傲然聳立,一條潔白滑膩的深溝橫亙雙峰之間,兩粒鮮紅欲滴的蓓蕾在峰巔抖動,紅豔豔、顫巍巍,如兩顆剛出水的草莓,離他的嘴唇不到兩寸。
王翠翹張開水汪汪的眼睛,眸光盪漾,如浩瀚南湖上的煙波。兩人四目相對竟相對無言,突然又用力抱在一起,嘴唇相接,如膠似漆,再也難以分開,再也不想分開,再也不讓分開。
天青色的床帷輕輕飄開,兩人相擁著滾到床上,“嘶嘶”聲響,一塊塊碎布扔出來,飄了滿地。方學漸的眸子在黑暗中發著光,興奮和飢渴的光,像荒野中的野狼。
一股野性而讓人心顫的男子味道在帳中瀰漫,王翠翹的身子似融化成了一灘雪水,軟得可以被他搓弄成任何一個形狀。她張開了雙腿,豐滿而修長,閃著誘人的白光,高舉過頂。
她光潤的肌膚如凝脂般滑膩,胸腹的曲線山巒般上下起伏,在男子的身下輕輕戰慄,感受著他的火熱,他的堅硬,那種慢慢逼近的真實和急迫。
方學漸握住美女的兩隻腳腕,腰身用力一挺,堅硬的下體破浪而進。身子如浪潮般高下起伏,一次接一次地充實,一次接一次地灑播快樂的火花,裹卷著她的呻吟、啼哭和吶喊,王翠翹感覺自己化成了一條涓涓的溪流,所有的意識正在遠離肉體,胸腔中那與生俱來的寂寞彷彿開始一絲絲溶解,然後化成無數細碎的小冰塊,隨著溪流飄遠,飄遠,飄遠,一路之上是矜持而歡快的吟唱。一年三個月零九天的等待,春閨寂寞,相思成灰。
雕花木床在劇烈顫抖,咯吱作響。她睜開眼睛,喉間發出的是讓她聽了也心跳耳熱的淫蕩呻吟。兩道迷離的目光望向頭頂,彷彿穿過羅帳、屋瓦、天空和時間,回到那個細雨綿綿的南湖岸邊,那個淡青長衫的英俊公子,她抬起頭來,四目相對,驚豔,慌亂,一剎那。她淺淺一笑,伸出手來,五根纖秀的手指透明如瑪瑙,道:“你真的會看手相?那就幫我看一看。”
“小姐想看什麼?”
“姻緣。”
方學漸急促的呼吸像從鍋底冒出的氣泡,一串緊連一串,他突然大喝一聲,下身猛烈抖動幾下,伏在她的身上喘息不已。王翠翹長吟一聲,全身熱流激盪,翻騰如沸,身子彷彿已化成那些氣泡,飛到半空,飄飄然不知身在何處。
黑暗中,她滿足地閉上眼,抱緊懷中的男人。
她唯一的怨,唯一的戀。
明滅的燭光流上頭頂的羅帳,床帷是天青色的,那是遼闊和寂靜的顏色,像無垠的天空,籠罩了人世間的一切迷亂,像浩瀚的大海,掩蓋了平靜下的所有瘋狂。
第27章 情濃
方學漸醒來的時候床上只剩他一人,房中寂靜無聲,撩開床幃,目光掃過,桌上的兩個包袱已然不見。王翠翹一早就悄然而行。
床前的古銅鏡臺上疊放著一頂蘇樣的百柱軟帽,一件魚肚白的湖紗道袍,還有一套月白色的內衣褲。方學漸拿來穿了,倒也合身,欲取那頂小帽,見下面壓著一張素紙,急忙抽出一瞧,只見紙上幾行娟秀的小楷,卻是宋代詞人晏殊的一首《木蘭花》燕鴻過後鶯歸去,細算浮生千萬緒;長於春夢幾多時,散似秋雲無覓處。
聞琴解佩神仙侶,挽斷羅衣留不住;勸君莫作獨醒人,爛醉花間應有數。
末尾寫了“謝謝,珍重。”
四字。
方學漸雖然不是文盲,對這些文縐縐的東西知道得相當有限,瞧了半天也沒推敲明白這首《木蘭花》寫的是什麼意思。那最後的四字卻是懂得的,歪著腦袋心想: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