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動,居然握著一柄百鍊鋼刀。
那人快速地在天井中掃視一週,隱約瞧見廊下站著有人,卻不怎麼在意,回身開啟院門,放同伴入內。
方學漸肚子裡一陣嘀咕,這些人行動矯捷,看上去都是身負武功之人,自己要事在身,老婆要救,大小姐要追,實不願多惹是非,能避儘量避一避。他心中打定主意,急忙拉著大小姐從走廊右首繞過去,快步走下臺階。
三個漢子一身溼漉漉的躥上走廊,口中不住抱怨,那個破嗓門的更是罵罵咧咧:“他媽的,鳥廝老天,落這麼大雨,害得爺爺一身溼。”
一瞥眼望見碑廊上的方、龍二人,躲躲閃閃的好像在故意躲避自己,他心中來氣,大喝一聲,道:“喂,你們兩個是什麼鳥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那幹什麼?我剛才吃了奶的叫門,你們為什麼不來開?”
長長的碑廊上一溜煙立著十幾塊四方形的石碑,和牆體砌在一起,突在外面的約有一寸多厚。石碑上密密麻麻地刻滿了雞蛋大的文字,該是韓文公生前留下的文章和詩歌。
方學漸伸手輕輕撫摩,感覺得出這些文字一個個龍飛鳳舞,精神飽滿,筆勢遒勁有力。
他正好摸到韓愈《重雲李觀疾贈之》中的兩句,便隨口唸了出來:“小人但諮怨,君子惟憂傷。靈妹,這位韓文公當真厲害,活著的時候就料到日後有隻烏鴉會到他的祠堂來大聲呱噪,打擾他的安眠,這便寫下了這膾炙人口的詩句。沒有教養的小人不懂規矩,不分青紅皂白就呱呱亂叫,難怪守節高義的正人君子只有空憂傷了。”
龍紅靈在他的腰上輕輕地戳了一指,笑道:“淘氣包,就喜歡多惹是非。”
方學漸“咦”了一聲,奇道:“大小姐,淘氣包不是你嗎?喜歡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我們主動避到這裡來,已給足了他們面子,這隻烏鴉居然上門挑釁,那不是皮肉發癢,想捱揍嗎?”
那漢子虎吼一聲,提刀就要趕過去,卻被一個瘦長個子的同伴厲聲喝住,聽了方學漸的後半句話,眼中如要噴出火來,突然回身一刀,猛地砍在祠堂的大門上。這座祠堂建於北宋神宗六年,歷時頗為久遠,雖然是棗木門,木質已有些疏鬆,長刀用力砍下,登時開了一道口子。
龍紅靈忍不住輕呼一聲,鋼刀拔出,縫隙中漆黑如舊,屋子裡的蠟燭居然熄了。
粗嗓漢子愣了一愣,三寸厚的棗木門居然擋不住自己的隨手一刀,心中又喜又奇,不敢相信自己的武功進展如此之快,抬腿“嘭”的踹了一腳,裡面的門閂沒斷,左邊的凹槽卻震得脫落,連著門閂咚的掉在地上,半邊大門“吱呀呀”開了。
三人歡呼一聲,推開房門一擁而入,屋中很快亮起了燈光。
方學漸抱住大小姐的柔潤細腰,臉蛋貼上她光滑的香腮,抬眼望了望祠堂,道:“親愛的淘氣包,想不想過去看一下。”
“不想。我也不喜歡淘氣包這三個字。”
龍紅靈想起供桌上赤裸裸的一對男女,心頭一陣狂跳,伸手抓住他兩隻欲行不軌的手掌。
“你不喜我叫你淘氣包,我以後就叫你親愛的小靈兒或者心肝寶貝小靈靈,你說好不好?”
方學漸在她的耳邊輕輕吹氣,男子滾燙的氣息讓大小姐的身子微微顫慄。
“不好,肉麻死了。”
龍紅靈面紅耳赤,連吐出來的字眼都有些發軟了。
“這個不想,那個不好,小可人兒,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喜歡?”
方學漸伸出右手食指,沿著她圓圓的肚臍慢慢打轉。
龍紅靈“咯”的一笑,道:“好癢。”
轉身抱住他的脖子,身子軟綿綿的倚在他的懷裡,美麗的鳳眼微微睜開一線,臉上的神色亦喜亦嗔,痴痴地望了他半晌,突然道:“只要你真心對我好,我就喜歡。”
兩人四目相對,發亮的眸子裡閃爍著說不盡的喜悅和愛慕,連流淌的氣息都甜滋滋的,猶如蜂蜜。方學漸低頭下去,在她柔軟的嘴唇上輕輕觸了一下,兩人全身輕輕一震,全都凝住了呼吸。
方學漸用力收緊手臂,彷彿要把她的身子整個揉進自己的軀體,緩緩地長吸口氣,兩片滾燙的嘴唇微微張開,正要化身一粒火種,將一堆哧哧冒煙的乾柴徹底引燃。
正當兩人顫抖的嘴唇越來越近,面板與面板的距離細微得連遊標卡尺都無能為力之際,頭頂格的一聲輕響,一塊瓦片陡然碎裂。方學漸猛地一個機靈,正待一親芳澤的嘴唇硬生生停在半空。
轉頭望去,只見對面的碑廊上有三條黑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