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全興恩一天下來心裡沒有絲毫平靜,只想著如果他來自己便迴天有機,若他不來,一天後自己只能看著初生的日頭引頸自戳了!而正在他心頭反覆之際,獄卒突然開啟牢門,搬進來一張椅子然後轉身離開!
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那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啊心上,連身子都忍不住輕輕顫抖!直到看到了人,看著對方輕輕落座,感到如今這牢房裡確實只剩下自己兩人,鬆了口氣感到自己幾乎虛脫!
“罪人全興恩,參見東平王爺千歲!”
朱厚聰淡淡擺手道:“全老先生乃是武林名宿,無需如此繁文縟節,請起!”
“謝王爺!”全興恩緩緩站起來,極力掩飾這心裡的興奮,垂首站在一旁!
東平王上下打量他一陣,緩緩道:“久聞龍逸散仙首座弟子乃是七絕門第三代之首,一身武學通天徹地。可是本王卻很奇怪,雖說本王義弟天賦奇才,可說到底不過是個年輕小夥子!全老先生武林耄耋奇人,如何竟會慘白至此?”
全興恩觸動心痛,嘆氣道:“哎!慚愧啊!老朽年事已高,確敢精力不濟。莫流香年富力強,加之確實武功絕世,老朽自愧不如,敗而無怨吶!”
“真的無怨?”
朱厚聰淡淡一笑,接著道:“老先生幾十年忍辱負重,含而不發,好不容易趕上這千載良機,如此前功盡棄豈能真的心甘!”
“哎!如今老朽已是階下之囚,甘與不甘尚有何分別!況且,定,朱厚晨也可稱世間少有的奇才,但不也屢屢失算於莫流香,世上尚有何人可與堪比啊!”
“哼哼!”冷笑著,朱厚晨沒好氣道:“朱厚晨確不一般,但天下事並非僅僅靠力氣就可辦成,所以他也不見得就真的無人堪比了吧?”
“那是,那是!王爺說的極是!如果他真的有王爺一半的智慧,憑其武功恐早已成事了!”他這麼一陣諂媚,倒是說的朱厚聰極為舒服受用!
沉吟片刻,全興恩又道:“只不過,可惜王爺與莫流香畢竟是金蘭兄弟。否則老朽定會甘效犬馬之勞,助王爺成就一番豐功偉業”
“大膽!本王對皇上忠心耿耿,你如何敢拿本王與反賊相提並論”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既然他愛做戲,全興恩也舍了老臉把孫子裝到底,當即連忙裝著驚嚇著狼狽跪倒:“王爺恕罪!老朽糊塗,只因一時感念王爺仁義,才智理當創出一世勝景,因此才貿然造次,還請王爺降罪!”
朱厚聰對他的話心裡當然極為受用,面上仍淡漠道:“全老先生乃當今武林聖賢,言語縱有不當,本王也不會怪責,今後注意便是,請起吧!”
全興恩心下冷笑,連聲道謝著緩緩起身。他知道,一句“今後注意便是!”就說明自己是死不了了!
片刻,朱厚聰淡淡問:“全老先生,有件事本王向來覺得極為不解,不知你可肯實言相告?”
“王爺但有所問,老朽必定知無不言!”
點點頭,朱厚聰想想問:“按說,無論是你或者神拳門諸人,列為皆可稱江湖上的碩果人物!若是行走江湖,何愁不能橫行無忌!但你們卻甘心委身定國王府數十年,隱隱不出,這究竟為何?”
全興恩被觸動了良久的隱痛,心裡不由悽然,苦笑道:“哎!王爺有所不知了!其實,六十年前的黃龍決戰,令我七絕六門死傷殆盡!而除了大師伯歡喜天尊從未首徒外,其他五門的精銳並非盡亡。大家若是都甘心隱隱,倒是可以風平浪靜。但若有哪一家想到江湖上露露臉,其他幾門必定會群起而攻之。即不肯同心協力,又彼此仇恨深重,任誰也不敢以一己之力去招及眾怒,因此向來沒有七絕門人出現在江湖上。而我等投身定國王府,本來想的是可以找個安身之所,老朽與他們不過是恰巧選到了一起罷了!”
頓了頓,全興恩接著道:“另外,就算能在江湖上稱王稱霸,說到底也不過是一介草莽!正所謂: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如果能為皇家侍奉,怎麼也強過浪蕩江湖!所以我等甘心輔助定國王,即是為了保全殘命,也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飛黃騰達”
對他的回答,朱厚聰顯得非常滿意:“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說得好!可惜啊!本王那義弟卻不如全老先生明事理”
全興恩微笑道:“老朽一介平庸,怎及得上莫公子般絕世才能,天下無雙呢”
他故意把“天下無雙”四個字加重語氣,果然朱厚聰一聲冷笑:“天下無雙?怕也不盡然吧!”
全興恩假裝醒悟失言,連忙改口:“老朽真是老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