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豈能通得過重重阻難?退一步說,就算你透過了,你自問能在限期之內修習成功麼?如其不能,便仍然無法透過那重重阻難而回到外面。則你一切努力還是白費、”
公孫元波道;“這些問題在下都考慮過。不瞞你說,在下已有相當準備,不過世事難說得很,在下不去則已,去的話必須抱著壯士~去不復返的心情才行。”
龐公度搖頭道:“你還是打消了此意的好。據我所知,近百年來已經有過不少家派,動員龐大的人力物力,前去求取這家絕藝,卻莫不鎩羽而歸。聽說甚且遠至天竺、西域、南海等異國高手,亦有不少人為了這宗絕藝~去不回。我坦白告訴你,如果求取這宗絕藝之事還有一線成功的希望,我老早就去了,哪裡還輪得到你呢?”
他說到這裡忽然住口,因為直到這時他才發覺這個英俊的少年,敢情已經下了決心,萬萬無法動搖。
公孫元波只笑一下,道:“龐兄的話,在下會細加考慮。咱們先談一談如何才能夠離開此處,只不知龐兄有了什麼安排?”
龐公度走到屋角,扯扯一條垂下來的繩子。片刻間,有人輕輕叩門。
龐公度走到門口,拉開一點縫隙,低低吩咐幾句話,門外的人迅即去了。過一會,又傳來叩門之聲,這一次龐公度把門開啟,放了~人進來,卻是個清秀中年婦人。她左手挽著個扁箱,右手拿著一盆熱水,入得房來,水盆中冒出騰騰白氣。
龐公度向公孫元波道:“這位燕三姑專攻易容之道,技術之佳巧,天下已無出其右的啦!現在請她為你易容,化裝為女孩子,包你直出城外.絕無阻滯。”
公孫元波忙道:“既然燕三姑的易容手法妙絕天下,那就請她替在下變個面貌就是了,何必定要化裝為女子?”
龐公度道;“任你容貌如何變易,也不免有漏洞。為了萬無一失起見、你只有化裝為女子才行。東廠、錦在衛方面,斷想不到你竟化裝為女子。何況燕三姑手法神妙,絕無破綻。”
他的聲音和表情,已透露出他必將堅持到底的決心。公孫元波嘆口氣,道:“龐兄,在下堂堂六尺之軀,竟然化裝為女子,日後傳出江湖,豈不教人恥笑?”
龐公度道:“只要我不洩露,就永遠無人得知。”
公孫元波忖道:“除了你之外,還有一個燕三姑知道啊!”
他的目光向燕三姑盯了一下,忽見她微微一笑,說道:“先生放心吧!妾身為你易容之後,馬上自殺,這樣先生就用不著擔心妾身會洩露機密了。”
公孫元波大吃一驚,道:“你自殺?”只見燕三姑點點頭。他當下又道:“這如何使得,我不易容也罷!”他聲音中透出堅決之意。龐公度道:“三姑,你用不著自殺,聽見了沒有?”
燕三姑欠身道:“妾身聽見啦!”
龐公度轉眼看著公孫元波,問道:“這樣你放心麼?”
公孫元波長長透一口氣,決定自己不可再招惹這個烈性的女人,無奈應道:“好吧好吧你們愛把我變成什麼樣子,都由得你們。”
燕三姑欣然道:“謝謝先生。”
公孫元波只能苦笑一下,心想:“真是豈有此理!動輒就拿性命威脅人家。哼!我瞧你能有幾條性命,早晚定須把性命玩完。
燕三姑開啟那隻扁形箱,取出六七個錫罐子,逐一開啟,另外又取出幾技粗細不等的毛筆和雕刀似的挑板等等。
一時室中充滿了香臭不一的氣味,都是從那些罐子裡發出來的。
燕三姑先用熱水替公孫元波洗面。公孫元波道:“我自己洗吧!”燕三姑溫柔地笑一下,道:“還是讓妾身動手的好。”
公孫元波大大不服氣,道:“我雖不會易容,但不見得連洗面也不會吧?最多用力一點,比平時洗得乾淨些。”
龐公度道:“公孫兄,你最好讓她一手包辦。”
燕三姑介面道:“公孫先生有所不知,妾身為你效勞的原因,正因為這一回洗面的目的,並非為了清潔,而是為了易容。故此除了要去除面上油脂及灰塵等之外,尚須面部面板鬆緊合度,妾身方能得心應手。”
公孫元波一聽敢清真有道理,馬上不再堅持,還向她請教道:“面上面板的鬆緊,與易容有什麼關係呢對燕三姑道:“妾身的易諮術,乃是以秘製的油、膏、粉彩等塗敷面上,塑出另一面目。故此這些材料好比書法家用的佳墨,先生的面部就是紙箋,越是精選,越是能夠得心應手。如果先生自己洗面,不用力則汙堆油脂不去,太用力則面板充血而繃得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