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粗壯大漢便仗著蠻力,率先動手打人,人群頓時亂成一團,吃了虧的幾個瘦小漢子也不肯示弱,在地上抱著眼前晃動的大腿小腿張嘴就咬,一時間小飯店裡鬼哭狼嚎,慘叫連連,不知誰說了一聲,“這是個外地漢子,怕他怎的?”,幾個人就伸手到桌邊去搶。
還有強買強搶的事情?我怒火上衝,雙手符法到處,玉石碎片周圍充滿了凌厲真力,幾隻搶奪玉石的粗手還沒伸到碎片處,指頭便被刀刃般鋒利的真氣削掉了,幾個大漢同時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猶如被捅了一刀的叫驢。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我從桌子上抓起那幾塊碎片,一腳踢翻飯桌,混亂中撥開眾人,撒腿向門外跑去,那群人直到我奔出門外才清醒過來,發一聲喊,十多個大漢提著菜刀、酒瓶從後面緊緊追趕過來,我哪裡會害怕這群閒人?躍過幾處屋脊,很輕易地就把他們甩掉了。
玉石在手中有點溫潤的感。覺,這感覺讓我想起了老藺。老藺為情所痴,困苦一生,最後還遭遇大難,更讓人難以理解的是,他身遭反噬之禍尚能處之安然,對太常婆婆絲毫不生之怨恚之心,這情之一字竟能累人至斯,想來不覺讓人毛骨悚然。道家修煉,最戒的也是情色二字,以前呂純陽詩云:“色是藥、酒是祿,酒色之中無拘束,只因花酒悟長生,飲酒戴花鬼神哭”,那是他已練就純陽之體後的事情,若是修道伊始即放誕形骸,縱情聲色,則何異於自殺之途。盧生在天書中曾嘲弄說“呂祖斟破色身,故不受色身之累,世人耽於色身而妄求長生,則天下道士盡為登徒子耳。”
我和張鐵嘴雖然斟不破色身,但。對呂祖的詩倒是另有別解。張鐵嘴說,呂純陽已然得道,自然不受色身之累,就如在官府做官,小官自有千般苦處千般約束,若是官做得夠大,便可以無煩無惱、無拘無束了,道家修煉境界只怕也是這樣。咱們初學術法,處處如履薄冰,唯恐一個不慎就走火入魔,哪有心情去理會情色二字?你血氣方剛,在這上面須要注意才是。張鐵嘴平時說話雲山霧罩,這句話倒是至理名言,我對張鐵嘴說,咱們求道的最高目標就是快樂逍遙,要是還受到世俗牽累,苦悶煩惱,這天書秘術還學個屁?我又不是道士,幹嘛要斟破情色?不過我是大齡困難老青年,情色本就與我無緣,倒是因禍得福。
只是我們兩人修道後並沒有。想象中的快樂逍遙,相反倒是處處碰壁,受盡別人欺辱。道家修煉講究無為,恬淡自守,但在現實中卻極難行通,所謂物竟天擇,適著生存,大自然的叢林法則運用到社會上會變得更加殘酷,別的不說,單是那錢財二字,就難倒了多少英雄好漢?道家追求長生,雖不為口腹之慾,也不能天天辟穀,不食人間煙火,這錢財等身外之物就萬萬離不得。至於情色只取決於自身修力,似乎還可以堅守,但能決絕外部誘惑,不去見景生情,也需要大的定力在。
我與張鐵嘴失散後,遇到司二爺那群長白山參客。綁架文小姐,誤打誤撞間兩個人竟有了一段同甘共苦的患難經歷,那文小姐似乎因此對我x久生情,我又不是傻子,怎會感覺不出?但鎮嶽宮的廖師兄和我分屬同門,人又生的俊秀,文小姐和他正是天生的一對,兩個人即便偶生間隙,也不過是情侶間一時鬥氣而已,我又何必自作多情,最終被他們一腳踢開?文小姐是女孩子鬥氣,我可比她成熟理智許多,看來以後還是和她少接觸為好,免得雙方都把持不定,更生事端。
不過文小姐千里迢迢跑來山西,這份情義讓我著。實感動,她負氣離開,現在該坐上回京的列車了吧?唉,想不到關鍵時刻還是這女子俠肝義膽,慷慨解囊救我於水火之中。張鐵嘴這廝見錢眼開,這時間只怕和靈寶三奇他們正在坐地分贓,哪裡還顧得自己師弟的死活?莫說那信沒有寄到,就算他收到又會如何?定是兩手一握,成了一團廢紙片。
坐在路邊的石凳上,這樣惡狠狠地想象著張鐵。嘴的不仁不義,突然間覺得自己竟像個怨婦,不禁在心中暗笑了一下,抬頭向遠處看去,只見遠處那些散步的人群,三三兩兩,絡繹不絕,打情罵俏的夫婦,竊竊私語的情侶,跌跌撞撞學步的孩子一切都充滿了勃勃生機。原來世俗的世界也是那麼美好,自己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
一顆石子被踢。到了我的腳下,弧線軌跡,來自西南方向,從力度上看應該有5米左右的距離,我轉過頭,眼前恍惚了一下,是文小姐!她雙手伸在風衣裡,正在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你沒有離開?”驚喜之下,我連忙從石凳上站起,用衣袖在上面盡力的擦了一擦,臉上堆起一副諂媚的微笑。
“我說過要離開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