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膩膩的感覺確實少了不少,所以也就放心地拿出來。
又去打了盆水,蘇亭把這毛多洗了幾次,這才著手下個程式。
手捏住毛根,順著毛根的方向,她又梳了幾回,其實她知道用牛骨梳是最好的,但是條件有限,只能勉強用木梳,把雜毛斷毛廢毛絨毛都一一剔除後,她又反過來,捏住毛鋒,往毛根處梳過去。
清理乾淨了,現在剩下的就是要齊毛鋒了,對齊毛鋒,算算長短位置,她剪下了多餘的毛。
把早就清理乾淨的桌面上面塗了點松香,對齊毛鋒,她小心翼翼地把毛根擺放上去,夠了一支筆的多少就停下來。輕輕把松香撮起,把毛筆根捏在手中反覆搓捻,成圓狀筆柱才停下來,最後用一條細繩重重地縛住。
再看看手中的竹竿,她挑出一支,用剪刀在一頭開始挖洞。算算大小,試了試,直到完全合適,這才在竹竿圓洞中滴入松香,把縛好的筆柱塞進去。看到簡陋的毛筆,蘇亭鬆了口氣。只等它幹了。
用同樣的方法做好了另外一支。看著桌面上兩支簡陋的毛筆,蘇亭映著月光開始傻笑。
等一陣子,看到松香已幹,蘇亭輕輕拿起它們,沾了水就在桌面寫去。
不錯,就紫毫而言,雖然沒有她以前一直使用的“書法協會監製”的毛筆好用,也比不上那些出名的湖筆宣筆,但是比起那些一兩元錢的上海周虎×的來說,就好用多了。
白居易《紫毫筆樂府詞》雲:“紫毫筆尖如錐兮,利如刀。”她這兩隻毛筆尤其尖利,戳在手指腹上面,還隱隱有著痛感,看來還是先前泡得時間太短了。
蘇亭有點可惜,太過於尖利了,寫起楷書來就容易鋒芒畢露,少了點含蓄之美。但是應付明天的事情就綽綽有餘了吧!
蘇亭伸伸懶腰,抱著兩隻毛筆上chuang睡覺了。放在枕頭邊,她覺得這感覺異常的舒爽,好似擁有了全世界一般。
蘇亭這一覺睡得很死,第二天一早睜開眼的時候,竟然已經日上三竿。糟糕,蘇亭急得跟什麼似的。這陳瑄該不會等下又刁難自己吧!
看看手問題不大,蘇亭拿開布巾,就急匆匆跑去書房,陳瑄大少爺橫眉冷對,吹鬍子瞪眼看了她半晌,在蘇亭就快要繳械投降的時候,才說道:“小穀子,快點給我想兩句話寫了,寫好了,少爺我滿意了,我就放了你!今日遲到之事不去追究!”
蘇亭這才放心下來,嘿,情詩嗎?太容易了!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嘖嘖嘖!小穀子,你還真厲害!如果我沒記錯,你才八歲吧!”
“承蒙少爺誇獎,穀子今年確實就是八歲。”
“八歲就知道這麼多情啊愛的,果然異類一個!”
“額,少爺,這首詩是情詩嗎?我還以為這首詩是寫著一個遠行的遊子如何看著月亮,思戀家鄉少爺原來要寫給心上人啊?少爺有心上人啦!我記得薔薇姐姐說過,少爺二十歲之前”
“小穀子,你還給我裝蒜,你昨天不就寫了好幾句。什麼‘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哦,我還以為少爺是等著去賞月哦!我看著少爺自己寫了什麼月上柳樹的”
“你還寫了兩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除卻不是雲’”
“哦,我想著少爺喜歡月亮,說不定也會喜歡著山水雲霧之類的”
“狗尾巴草!你”
“少爺,要注意形象,優雅的形象!”
“你,你,你,小穀子!你今天還要不要吃飯!”氣急敗壞的某人抓狂地吼叫。
又來這套,蘇亭心裡面鄙視了下這紈絝子弟,最後還不是送過來給我了。
“少爺,薔薇送來燕窩,說是”陳福大概是聽到了陳瑄的吼叫,說得有點謹慎。
“放下,放下!”陳瑄不耐煩地說道。
“是!”陳福快速離去,大概是怕會殃及池魚。
“你,你頂撞少爺我,我處罰你即刻去把那燕窩給我吃了,不要讓我見到,見到我會想吐!”陳瑄趾高氣昂地指揮道。
蘇亭愣了下,這樣的懲罰,她該哭還是該笑?剛才還說不給她吃飯,立馬又讓她吃東西。嗯,既然免費讓她補身子,何樂而不為?蘇亭開心地喝了,看著臉色猶自不爽的陳瑄小心說道:“少爺,還要不要我另外寫兩句月亮的!”
陳瑄瞪眼看著她,說道:“那好,今後的兩個月你每天給我寫兩句月亮的詩詞!”
蘇亭頓時就蔫了,哪裡有這麼多月亮詩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