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來了,跟著亞馬一起回來的!
高老頭不禁發笑,喃喃道:“這罈酒果然有鬼,好像還是長著翅膀的酒鬼!”
“手勾魂”突然冷冷一笑,他本就是立在桌於之前的,這次他猛地抓起酒罈,猛然重重的往自己腦袋上砸了下去。
他本來要砸的是這罈酒,現在看來卻好像是要砸自己的腦袋。
高老頭嘆了口氣,這下子酒罈固然非破不可,只怕他的腦袋也要開花!
誰知他的腦袋並沒有開化,酒罈子也沒有破!
亞馬的手已突然伸到他頭上,托住了這罈酒。
“手勾魂”又冷笑一聲,突然飛起一腳,猛踢亞馬的下腹。
他也沒有踢著。
亞馬的人突然翻了起來,從他的頭頂上翻了過去,落到了他背後,手裡還是託著這酒罈。
“手勾魂”反腳再踢,亞馬又翻回到他前面來,嘆了口氣道:“這罈酒已經是我們最後一罈酒了,這腦袋也是你最後一個腦袋了,你又何苦一定要把它們都砸破?”
“手勾魂”終於鬆開了他的右鉤左錘,笑了笑道:“看來這個人果然是亞馬!”
高老頭道:“哦?”
“手勾魂”道:“除了亞馬之外,又有誰肯為了一罈酒費這麼大的力氣?”
高老頭微笑著:“不錯,像亞馬這樣的呆子,的確已經不多了!”
亞馬接過酒罈,輕輕放回桌上,突然“啵”地一聲,這罈酒立刻粉碎!
罈子裡的酒流得滿地都是!
剛才“手勾魂”與亞馬的手都在用力,休說這酒罈只是陶土燒成,就算是鐵打的,也一樣要被壓扁。
高老頭看在眼中,只能苦笑,道:“天下事往往都是這樣的,你要它破的時候,它偏偏不破;等你不去碰它的時候,它反而破了”
亞馬卻淡淡道:“這世上無可奈何的事本來就很多,所以,做人又何必太認真?”
“手勾魂”的眼裡,突然露出一種說不出的淒涼辛酸之色,默然的轉過身,走了出去。
亞馬的這句話,彷彿勾引起了他藏在心匠很久很久的傷心事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得一句又可愛,又清越的聲音,道:“上清觀宮主,魚玄璣特來求見亞馬公子!”
說話的這人,正是那樣子很乖,眼睛很大,替杜美吟槌腿的小姑娘巧兒。
巧兒正從那片濃密的棗子林中走出來,滿天的星光月色,彷彿都到了她眼睛裡。
亞馬皺眉道:“上清觀宮主?”
高老頭也嘆道:“她果然是個真的宮主?”
巧兒道:“絕對一點也不假!”
亞馬道:“她的人呢?”
巧兒笑了,笑得很甜:“她生怕又把亞馬公子嚇跑,所以還留在外面!”
她笑得雖甜,說的話卻有點酸。
亞馬只有苦笑。
巧兒眨著眼睛,笑道:“現在她就在外面等著,卻不知亞馬公子敢不敢去見她?”
高老頭忽然道:“他當然敢!”
這位深沉而神秘的老人微笑著,悠然接著道:“他若是不敢去見這位宮主,只怕他所有朋友的屋子,全都會被拆光砸爛!”
群星閃爍,上弦月彎彎地嵌在星空裡。
棗林裡流動著一串串的清香。
並不是棗樹的香,是花香!
花香是從一條狗身上傳出來的,一條非常健碩,闊身長腿的打獵狗。
這狗兒身上披著一串串五色繽紛的鮮花,嘴裡也銜著一籃子鮮花。
滿籃鮮花中,有一隻玉盆,瑩然生光。
巧兒接過花籃,取出玉盆,嫣然笑道:“這是我們宮主賠償這位老先生的,就請亞馬公子替他收下。”
亞馬接過玉盆,掀開盆蓋,裡面竟是一疊整整齊齊的銀票,合計有一百兩黃金!
像這樣的小木屋,五十兩金子就可以蓋好幾棟,這當然已不能算少。
巧兒道:“一點小意思,但望這位老先生笑納”
亞馬道:“他不會笑納的!”
巧兒道:“為甚麼?”
亞馬道:“因為這一百兩金子,若是你們要送他,他根本不需要,若算是賠償他這屋子,又好像不夠!”
巧兒道:“這裡有一百兩黃金!”
亞馬道:“我看得出來。”
巧兒道:“一百兩金子賠他這小木屋還不夠?”
亞馬道:“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