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定閒師太非允不可。自來每一門每一派的掌門十之八九由本門大弟子執掌。師太論德
行、論武功、論入門先後原當執掌恆山派門戶才是”
定靜師太左掌倏起拍的一聲將板桌的一角擊了下來厲聲道:“你這是想來挑撥
離間嗎?我師妹出任掌門原系我向先師力求又向定閒師妹竭力勸說而致。定靜倘若要
做掌門當年早就做了還用得著旁人來攛掇擺唆?”鍾鎮嘆了口氣道:“左師哥之言
果然不錯。”定靜師太道:“他說甚麼了?”鍾鎮道:“我此番南下之前左師哥言道
:‘恆山派定靜師太人品甚好武功也是極高大家向來都是很佩服的就可惜不識大體
。’我問他這話怎麼說。他說:‘我素知定靜師太為人她生性清高不愛虛名又不喜
理會俗務你跟她去說五派合併之事定會碰個老大釘子。只是這件事實在牽涉太廣咱
們是知其不可而為之。倘若定靜師太只顧一人享清閒之福不顧正教中數千人的生死安危
那是武林的大劫難逃卻也無可如何了。”
定靜師太站起身來冷冷的道:“你種種花言巧語在我跟前全然無用。你嵩山派這
等行徑不但乘人之危簡直是落井下石。”鍾鎮道:“師太此言差矣。師太倘若瞧在武
林同道的份上肯毅然挑起重擔促成我嵩山、恆山、泰山、華山、衡山五派合併則我
嵩山派必定力舉師太出任‘五嶽派’掌門。可見我左師哥一心為公絕無半分私意”
定靜師太連連搖手喝道:“你再說下去沒的汙了我耳朵。”雙掌一起掌力揮出
砰的一聲大響兩扇木板脫臼飛起。她身影晃動便出了仙安客店。
出得門來金風撲面熱辣辣的臉上感到一陣清涼尋思:“那姓鐘的說道魔教在
廿八鋪左近有一巢穴本派的女弟子們都失陷在那裡。不知此言有幾分真幾分假?”她
彷徨無策踽踽獨行其時月亮將沉照得她一條長長的黑影映在青石板上。走出數丈後
停步尋思:“單憑我一人之力說甚麼也不能救出眾弟子了。古來英雄豪傑無不能屈
能伸。我何不暫且答允了那姓鐘的?待眾弟子獲救之後我立即自刎以謝教他落一個死
無對證。就算他宣揚我無恥食言一應汙名都由我定靜承擔便了。”她一聲長嘆回過
身來緩緩向仙安客店走去忽聽得長街彼端有人大聲吆喝:“你本將軍要喝酒
睡覺你店小二怎不快快開門?”正是昨日在仙霞嶺上所遇那參將吳天德的聲音
。定靜師太一聽之下便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條大木材。令狐沖在仙霞嶺上助恆山派脫困
甚是得意當即快步趕路到了廿八鋪鎮上。其時飯店剛開啟門他走進店去大喝一
聲:“拿酒來!”店小二見是一位將軍何敢怠慢斟酒做飯殺雞切肉畢恭畢敬、戰
戰兢兢的侍候他飽餐一頓。令狐沖喝得微醺心想:“魔教這次大受挫折定不甘心十
九又會去向恆山派生事。定靜師太有勇無謀不是魔教對手我暗中還得照顧著她們才是
。”結了酒飯帳後便到仙安客店中開房睡覺。睡到下午剛醒來起身洗臉忽聽得街上
有幾人大聲吆喝:“亂石崗黃風寨的強人今晚要來洗劫廿八鋪逢人便殺見財便搶。大
家這便趕快逃命罷!”片刻之間吆喝聲東邊西邊到處響起。店小二在他房門上擂得震天
價響叫道:“軍爺軍爺大事不好!”令狐沖道:“你甚麼大事不好了?”店
小二道:“軍爺軍爺亂石崗黃風寨的大王們今晚要來洗劫。家家戶戶都在逃命了。
”令狐沖開啟房門罵道:“你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裡有甚麼強盜了?本將
軍在此他們敢放肆麼?”店小二苦著臉道:“那些大王可兇可兇狠得緊他
他們又不知將軍你你在這裡。”令狐沖道:“你去跟他們說去。”店小二道:“小
小人萬萬不敢去說沒的給強人將腦袋瓜子砍了下來。”令狐沖道:“亂石崗黃風寨在
甚麼地方?”店小二道:“亂石崗在甚麼地方倒沒聽說過只知道黃風寨的強人十分厲
害兩天之前剛洗劫了廿八鋪東三十里的榕樹頭殺了六七十人燒了一百多間屋子。
將軍你你老人家雖然武藝高強可是雙拳難敵四手。山寨裡大王爺不算聽說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