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句話來:“本教弟子欺
師滅祖向來須受剝皮凌遲之刑數百年來無人能逃得過。”尋思:“本教?甚麼教?
難道是魔教莫非那姓任的前輩和江南四狗都是魔教中人?也不知他們搗甚麼鬼卻將我
牽連在內。”一想到“魔教”兩字便覺其中詭秘重重難以明白也就不再多想只是
琢磨著兩件事:“黑白子此舉出於真情還是作偽?三天之後他再來問我那便如何答覆
?”東猜西想種種古怪的念頭都轉到了卻想破了頭也無法猜到黑白子的真意到後來
疲極入睡。一覺醒轉之後第一個念頭便是:“倘若向大哥在此他見多識廣頃刻間便
能料到黑白子的用意。那姓任的前輩智慧之高顯然更在向大哥之上啊唷!”脫口一
聲大叫站起身來。睡了這一覺之後腦子大為清醒心道:“十二年來任老前輩始終
沒答允他自然是因深知此事答允不得。他是何等樣人豈不知其中利害關節?”隨即又
想:“任老前輩固然不能答允我可不是任老前輩又有甚麼不能?”他情知此事甚為不
妥中間含有極大凶險但脫困之心極切只要能有機會逃出黑牢甚麼禍害都不放在心
上了當下打定主意:“三天後黑白子再來問我我便答允了他將鐵板上這些練氣的秘
訣傳授於他看他如何再隨機應變便是。”
於是摸著鐵板上的字跡默默記誦心想:“我須當讀得爛熟教他時脫口而出他便
不會起疑。只是我口音和那任老前輩相差太遠只好拚命壓低嗓子。是了我大叫兩日
把喉嚨叫得啞了到那時再說得加倍含糊他當不易察覺。”當下讀一會口訣便大叫大
嚷一會知道黑牢深處地底門戶重疊便在獄室裡大放炮仗外面也聽不到半點聲息。
他放大了喉嚨一會兒大罵江南四狗一會兒唱歌唱戲唱到後來自己覺得實在難聽
不禁大笑一場便又去記誦鐵板上的口訣。突然間讀到幾句話:“當令丹田常如空箱恆
似深谷空箱可貯物深谷可容水。若有內息散之於任脈諸穴。”這幾句話以前也曾
摸到過好幾次只是心中對這些練氣的法門存著厭惡之意字跡過指從來不去思索其中
含意此刻卻覺大為奇怪:“師父教我修習內功基本要義在於充氣丹田丹田之中須當
內息密實越是渾厚內力越強。為甚麼這口訣卻說丹田之中不可存絲毫內息?丹田中若
無內息內力從何而來?任何練功的法門都不會如此這不是跟人開玩笑麼?哈哈黑白
子此人卑鄙無恥我便將這法門傳他教他上一個大當有何不可?”
摸著鐵板上的字跡慢慢琢磨其中含意起初數百字都是教人如何散功如何化去自
身內力越來越覺駭異:“天下有哪一個人如此蠢笨居然肯將畢生勤修苦練而成的內力
設法化去?除非他是決意自盡了。若要自盡橫劍抹脖子便是何必如此費事?這般化散
內功比修積內功還著實艱難得多練成了又有甚麼用?”想了一會不由得大是沮喪:
“黑白子一聽這些口訣和法門便知是消遣他的怎肯上當?看來這條計策是行不通的了
。”越想越煩惱口中翻來覆去的只是念著那些口訣:“丹田有氣散之任脈如竹中空
似谷恆虛”唸了一會心中有氣捶床大罵:“這人在這黑牢中給關得怒
火難消便安排這詭計來捉弄旁人。”罵一會便睡著了。睡夢之中似覺正在照著鐵板
上的口訣練功甚麼“丹田有氣散之任脈”便有一股內急向任脈中流動四肢百骸
竟說不出的舒服。過了好一會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覺得丹田中的內息仍在
向任脈流動突然動念:“啊喲不好!我內力如此不絕流出豈不是轉眼變成廢人?”
一驚之下坐了起來內息登時從任脈中轉回只覺氣血翻湧頭暈眼花良久之後這
才定下神來。驀地裡想起一事不由得驚喜交集:“我所以傷重難愈全因體內積蓄了桃
谷六仙和不戒和尚的七八道異種真氣以致連平一指大夫也無法醫治。少林寺方丈方證大
師言道只有修習《易筋經》才能將這些異種真氣逐步化去。這鐵板上所刻的內功秘要
不就是教我如何化去自身內力嗎?哈哈令狐沖你這人當真蠢笨之極別人怕內力消
失你卻是怕內力無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