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珊急道:“師叔你可千萬別去。
大師哥最近捱了爹爹三十下棍子打得他路也走不動。你去跟爹爹一說他又得挨六十棍
那不打死了他麼?”定逸道:“這畜生打死得愈早愈好。靈珊你也來當面跟我撒謊!
甚麼令狐沖路也走不動?他走不動路怎地會將我的小徒兒擄了去?”她此言一出華山
群弟子盡皆失色。靈珊急得幾乎哭了出來忙道:“師叔不會的!大師哥再膽大妄為
也決計不敢冒犯貴派的師姊。定是有人造謠在師叔面前挑撥。”定逸大聲道:“你還要
賴?儀光泰山派的人跟你說甚麼來?”一箇中年尼姑走上一步說道:“泰山派的師兄
們說天松道長在衡陽城中親眼見到令狐沖師兄和儀琳師妹一起在一家酒樓上飲酒。
那酒樓叫做麼回雁樓。儀琳師妹顯然是受了令狐沖師兄的挾持不敢不飲神情神情
甚是苦惱。跟他二人在一起飲酒的還有那個那個無惡不作的田田伯光。”
定逸早已知道此事此刻第二次聽到仍是一般的暴怒伸掌在桌上重重拍落兩隻餛飩
碗跳將起來嗆啷啷數聲在地下跌得粉碎。
華山群弟子個個神色十分尷尬。靈珊只急得淚水在眼眶中滾來滾去顫聲道:“他們
定是撒謊又不然又不然是天松師叔看錯了人。”定逸大聲道:“泰山派天松道人
是甚麼人怎會看錯了人?又怎會胡說八道?令狐沖這畜生居然去和田伯光這等惡徒為
伍墮落得還成甚麼樣子?你們師父就算護犢不理我可不能輕饒。這萬里獨行田伯光貽
害江湖老尼非為天下除此大害不可。只是我得到訊息趕去時田伯光和令狐沖卻已挾制
了儀琳去啦!我我到處找他們不到”她說到後來聲音已甚為嘶啞連連頓
足嘆道:“唉儀琳這孩子儀琳這孩子!”華山派眾弟子心頭怦怦亂跳均想:“大
師哥拉了恆山派門下的尼姑到酒樓飲酒敗壞出家人的清譽已然大違門規再和田伯光
這等人交結那更是糟之透頂了。”隔了良久勞德諾才道:“師叔只怕令狐師兄和田
伯光也只是邂逅相遇並無交結。令狐師兄這幾日喝得醺醺大醉神智迷糊醉人幹事
作不得準”定逸怒道:“酒醉三分醒這麼大一個人連是非好歹也不分麼?”勞德
諾道:“是是!只不知令狐師兄到了何處師侄等急盼找到他責以大義先來向師叔
磕頭謝罪再行稟告我師父重重責罰。”
定逸怒道:“我來替你們管師兄的嗎?”突然伸手抓住了靈珊的手腕。靈珊腕上便
如套上一個鐵箍“啊”的一聲驚叫出來顫聲道:“師師叔!”
定逸喝道:“你們華山派擄了我儀琳去。我也擄你們華山派一個女弟子作抵。你們把
我儀琳放出來還我我便也放了靈珊!”一轉身拉了她便走。靈珊只覺上半身一片痠麻
身不由主跌跌撞撞的跟著她走到街上。
勞德諾和梁同時搶上攔在定逸師太面前。勞德諾躬身道:“師叔我大師兄得罪
了師叔難怪師叔生氣。只是這件事的確跟小師妹無關還請師叔高抬貴手。”定逸喝道
:“好我就高抬貴手!”右臂抬起橫掠了出去。勞德諾和梁只覺一股極強的勁風逼
將過來氣為之閉身不由主的向後直飛了出去。勞德諾背脊撞在茶館對面一家店鋪的門
板之上喀喇一聲將門板撞斷了兩塊。梁卻向那餛飩擔飛了過去。眼見他勢將把餛飩
擔撞翻鍋中滾水濺得滿身都是非受重傷不可。那賣餛飩的老人伸出左手在梁背上
一託梁登時平平穩穩的站定。定逸師太回過頭來向那賣餛飩的老人瞪了一眼說道
:“原來是你!”那老人笑道:“不錯是我!師太的脾氣也忒大了些。”定逸道:“你
管得著麼?”
便在此時街頭有兩個人張著油紙雨傘提著燈籠快步奔來叫道:“這位是恆山
派的神尼麼?”
定逸道:“不敢恆山定逸在此。尊駕是誰?”那二人奔到臨近只見他們手中所提
燈籠上都寫著“劉府”兩個紅字。當先一人道:“晚輩奉敝業師之命邀請定逸師伯和眾
位師姊同到敝處奉齋。晚輩未得眾位來到衡山的訊息不曾出城遠迎恕罪恕罪。”說
著便躬身行禮。定逸道:“不須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