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大哥道:‘田兄我不跟尼姑說話咱們男子漢大丈夫喝酒便喝個痛快你
叫這小尼姑滾蛋罷!我良言勸你你只消碰她一碰你就交上了華蓋運以後在江湖上到
處都碰釘子除非你自己出家去做和尚這“天下三毒”你怎麼不遠而避之?’“田伯
光問道:‘甚麼是“天下三毒”?’令狐大哥臉上現出詫異之色說道:‘田兄多在江湖
上行走見識廣博怎麼連天下三毒都不知道?常言道得好:“尼姑砒霜金線蛇有膽無
膽莫碰他!”這尼姑是一毒砒霜又是一毒金線蛇又是一毒。天下三毒之中又以尼姑
居。咱們五嶽劍派中的男弟子們那是常常掛在口上說的。’”
定逸大怒伸手在茶几上重重一拍破口罵道:“放他孃的狗臭”到得最後關頭
這個“屁”字終於忍住了不說。勞德諾吃過她的苦頭本來就遠遠的避在一旁見她滿
臉脹得通紅又退開一步。劉正風嘆道:“令狐師侄雖是一番好意但如此信口開河也
未免過分了些。不過話又得說回來跟田伯光這等大惡徒打交道若非說得像煞有介事
可也真不易騙得他相信。”儀琳問道:“劉師叔你說那些言語都是令狐大哥故意捏造
出來騙那姓田的?”
劉正風道:“自然是了。五嶽劍派之中哪有這等既無聊、又無禮的說話?再過一日
便是劉某金盆洗手的大日子我說甚麼也要圖個吉利倘若大夥兒對貴派真有甚麼顧忌
劉某怎肯恭恭敬敬的邀請定逸師太和眾位賢侄光臨舍下?”定逸聽了這幾句話臉色略
和哼了一聲罵道:“令狐沖這小子一張臭嘴不知是哪個缺德之人調教出來的。”言
下之意自是將令狐沖的師父華山掌門也給罵上了。劉正風道:“師太不須著惱田伯光
那廝武功是很厲害的。令狐師侄鬥他不過眼見儀琳賢侄身處極大危難只好編造些言
語出來盼能騙得這惡賊放過了她。想那田伯光走遍天下見多識廣豈能輕易受騙?世
俗之人無知對出家的師太們有些偏見也是實情令狐師侄便乘機而下說詞了。咱們身
在江湖行事說話有時免不了要從權。令狐師侄若不是看重恆山派華山派自嶽先生而
下若不都是心中敬重佩服三位老師太他又怎肯如此盡心竭力的相救貴派弟子?”定逸
點了點頭道:“多承劉三爺美言。”轉頭向儀琳道:“田伯光因此而放了你?”儀琳搖
頭道:“沒有。令狐大哥又說:‘田兄你雖輕功獨步天下但要是交上了倒黴的華蓋運
輕功再高也逃不了。’田伯光一時好似拿不定主意向我瞧了兩眼搖搖頭說道:‘
我田伯光獨往獨來橫行天下哪裡能顧忌得這麼多?這小尼姑嘛反正咱們見也見到了
且讓她在這裡陪著便是。’“就在這時鄰桌上有個青年男子突然拔出長劍搶到田伯
光面前喝道:‘你你就是田伯光嗎?’田伯光道:‘怎樣?’那年輕人道:‘殺了
你這淫賊!武林中人人都要殺你而甘心你卻在這裡大言不慚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挺劍向田伯光刺去。看他劍招是泰山派的劍法就是這一位師兄。”說著手指躺在門板
上的那具屍身。
天門道人點頭道:“遲百城這孩子很好很好!”儀琳繼續道:“田伯光身子一晃
手中已多了一柄單刀笑道:‘坐下坐下喝酒喝酒!’將單刀還入刀鞘。那位泰
山派的師兄卻不知如何胸口已中了他一刀鮮血直冒他眼睛瞪著田伯光身子搖晃了
幾下倒向樓板。”她目光轉向天松道人說道:“這位泰山派的師伯縱身搶到田伯光
面前連聲猛喝出劍疾攻這位師伯的劍招自是十分了得但田伯光仍不站起身坐在
椅中拔刀招架。這位師伯攻了二三十劍田伯光擋了二三十招一直坐著沒站起身來
。”天門道人黑著臉眼光瞧向躺在門板上的師弟問道:“師弟這惡賊的武功當真如
此了得?”天松道人一聲長嘆緩緩將頭轉了開去。儀琳續道:“那時候令狐大哥便拔劍
向田伯光疾刺。田伯光回刀擋開站起身來。”
定逸道:“這可不對了。天松道長接連刺他二三十劍他都不用起身令狐沖只刺他
一劍田伯光便須站起來。令狐沖的武功又怎能高得過天松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