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海中無法發出聲音,可卻有低沉的真言響起:“臨、兵、鬥、者、皆、陣、列、在”
“前!”
最後一聲真言,如春雷炸響,震得海水不斷翻滾。而巴仁嘉措身後的五百羅漢光像旋轉匯聚,最後形成一個巨大的轉經輪。轉經輪上數百經文耀耀生輝,射出瑞氣千條、霞光萬道,如同開天闢地般將整個海域包裹在其中。強光中,人睜眼如瞎,藍沁閉上雙眼,卻覺有佛氣大能自身邊掠過,頓覺神清氣爽,而置身於深海中的異感,就此退得一乾二淨。
再睜開眼時,藍沁發現海水鬼船消失不見,可所立之處也不是原來的秘道,而是一處地宮。
地宮有藍球場大小,東南兩個方向各有一門,門內是幽長不知通往何處的古道。地宮呈正圓狀,天板正中刻有魔國圖騰,在四周則分立石棺無數。棺上皆刻惡鬼雕像,惡鬼雙眼嵌有明珠之物,發出幽幽冥光,照得地宮有若鬼域。
儘管不知道此刻身在何處,但總算脫離了魔國人的幻覺,摩羅珈王不等藍沁吩咐,已經收起了領域,走到藍沁身後,如守護神般屹立如山。
區凌雲和手下將士經此幻象,儘管有鬼神保護著,卻不覺得手腳發軟,此刻幾乎都躺倒在地上。陳思古教授身體硬朗,但也是上了歲數的人,身體素質比兵士更差,現在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至於布達拉宮眾僧便要好些,還有力氣分立四周戒備。
宋天這法宗之主自是無恙,他先是稱讚活佛這手“大般若轉輪秘法”驅邪破幻之大能,又皺著眉頭說:“這魔國人的幻術未免也太厲害了吧,歷經數千年,所做出的佈置竟然還能讓你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著了道,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法宗之所長不在幻術之事上,但沒有一定手段,宋天又豈會被區區幻術迷住。但千年萬載的歲月中,即使魔國人的佈置再怎麼厲害,斗轉星移的時間裡,他們是怎麼保證佈置不會失效,這點倒讓宋天撓破了頭也想不出來。
活佛手作蓮花狀,尾指輕顫,身後巨大轉經輪便成金沙裝,消散在空氣中。巴仁嘉措搖著頭說:“那魔女國為上古魔都,各種手段佈置皆出人意表,可要說憑藉死物便能讓眾人陷入幻覺,巴仁卻不以為然。殊知死物再厲害,但經過歲月的洗磨,不可能常保如新。再者,死物無智慧,又怎麼判斷在何時發動怎樣的幻術,更別說挖掘人心的恐懼加以呈現。”
巴仁嘉措和宋天皆是聰慧之人,藍沁喝破是幻覺之時,他們便看破所見幻象皆為人心恐懼所化。
“既然不是死物,活佛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操縱?”藍沁也來到宋天兩人身邊,她有些不可思議的說:“可如果是魔國人的話,活到現在也好幾千年了,那不成妖魔了?”
“也不一定,你看那些魔兵便存在千年,但它們卻非妖魔,只是以秘法練制而成的人傀。上古時的魔國人已經有此秘法,難保他們不會習到某些靈魂方面的邪術。要知道保持肉身存在困難,可以魂體的狀態存在千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卻也非絕難之事。”宋天的眼光有意無意在陳思古教授的身上掠過:“而透過靈魂暗附肉身,只要潛伏在我們身邊,便有機會發動讓大家陷入困境的幻術,你們不覺得會是這樣嗎?”
“宋師,你懷疑陳教授他”藍沁壓低了聲音。
“如果說誰最有可能著了魔國人的道,大概只有這個陳教授最有機會了。”宋天收回目光,自然是不想打草驚蛇:“現在想來,區凌雲曾經說過,陳教授在暗藏化魂怨霧的石壁邊,是第一個失蹤的人。當我們破開雙壁後,卻發現壁後皆是養蟲室,唯獨陳教授的房間是祭司的埋骨地。觀魔國人有種種秘法,這祭司又豈會易與,但我們在那房間裡非但一點兇險也沒遇到,反而還由陳教授開啟了直通魔國王宮的秘道,大家不覺得這實在順利了些嗎?”
被宋天這麼一說,藍沁和活佛都覺得有理。可陳思古如果被附身,怎麼卻不為三人所覺。要知道宋天和巴仁嘉措都是一代宗師,而藍沁的死者視域更是可直觀亡靈,要同時瞞過他們三人,當真得有通天的手段。
思疑中,藍沁看了看陳思古。這老教授和常人無異,這會在地上休息夠了,便站了起來,用手拍著自己的腰板。這本來普通不過的動作,卻讓藍沁看得一怔。眼光落在陳思古教授的手背上,那上面有一塊暗青色的斑。
那是屍斑!
魔國祭司
破解古道的幻境之後,宋天懷疑陳思古為魔國怨靈所附,人已非人。藍沁本來心存疑慮,可看到老教授時,卻發現他的手背長出屍斑。須知屍斑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