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局長要到市裡開會,可報告的材料卻沒有準備好,而原因則是把打報告這事給忘了的藍沁,和幾乎忘記明天要開會的馬大哈局長,最後要不是同事提醒,大概這兩人壓根就沒把這事放心上,於是在臨下班之際,局長佈置給藍沁一道死命令,無論如何,明天上班的時候,他希望自己的辦公桌上可以看到一份材料齊全的完整報告。
那麼理所當然的,藍沁自然得為自己的迷糊付出代價,所以現在她只能戴著防幅射的平光眼鏡,兩眼睛死命盯著電腦螢幕,打著鍵盤的手像抽筋似的飛快在檔案裡鍵入報告的文字。
窗外,夕陽完全消失了,只餘一抹紅霞殘留在天空的彼方,然後逐漸為城市夜裡亮起的各種燈光所代替,夜的來臨,帶來的不是安靜,相反,卻是一種喧譁,年輕的生命在夜裡盡情釋放著白天的壓力,不過某人是一個例外。
“真命苦啊。”
拿下眼鏡,藍沁仰躺在椅子上抱怨著,可抱怨也不可能讓她做了一半的工作馬上完成,所以她只能站起來伸個懶腰,然後拿著自己卡通水杯到水房裡衝上一包即溶咖啡。
水房裡的燈管不是很好,蒼白的燈光一閃一閃的,經營著一種詭異的氣氛,也不知道是否之前經歷了鬼童一事後讓藍沁的老鼠膽升級到松鼠膽,現在的她倒是看到這種狀況卻不那麼害怕。
皺了皺眉頭,用神情對這破燈管表示下不滿,藍沁還是走進水房裡,也不知道是哪個同事開了水龍沒有擰緊,洗手盤上的水龍頭正不緊不慢的滴著水,滴水打在鋁製的盤子裡,帶起“咚咚”空洞的聲音。
藍沁用力把水龍擰緊,讓那煩人的聲音消失了,然後用電熱水壺煮起了開水,自己則無聊地坐在椅子上,拿著手機上網,水房裡很安靜,除了藍沁按著手機鍵盤的聲音不時響起,如果不出意外,這股安靜會維持到她離開水房為止。
可就在這個時候,水房外傳來一聲輕響,像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什麼東西,藍沁立刻放下手機,手已經摸到自己的配槍槍把上。
這個時候,還留在警局裡的除了值班的人員,就剩下自己一個人在辦公,但值夜班的同事通常是不會跑到辦公室來,那麼排除這個可能後,現在出現在門外辦公室的,如果不是賊就是另外一種東西。
藍沁不認為有什麼賊膽子大到會摸到警局來,而最後的那個可能,她卻寧願自己猜錯,便懷著這種矛盾的心理,她弓著身子捱到了門邊上,一手拔出了手槍,另一手則悄悄把水房的門推開了一條縫,讓她可以用一隻眼睛打量外頭的情況。
水房外的辦公室,除了她自己辦公桌上的燈光亮起,其它的地方則一片昏暗,但儘管可視度不高,卻還不至於讓藍沁看不見,然而,她眼睛掃了一圈,除了一些桌椅的剪影外,卻沒有其它可疑的地方。
她不放心,又哈了一口氣,根據金那神父所說,如果一個地方出現鬼魂的時候,由於受到鬼魂負面能量的影響,那個地方的磁場會向負面發展,最直接的表現便是溫度降低,電力消退,所以藍沁為了確定下警局裡是否來了不乾淨的東西,她才會哈一口氣,可是,哈出來的氣並沒有變成肉眼可見的白煙,也就是說,警局裡的溫度不變。
既不是賊,也不是鬼,那剛才的聲響又是怎麼回事?
就在藍沁犯迷糊的時候,一團毛絨絨的東西在藍沁的腳邊蹭了一下,她頓時驚叫一聲,“呯”一下跳到了椅子上,然後大叫“有老鼠”!
花容失色了大概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藍沁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老鼠,而是一隻黑貓,貓的額頭上有一撮月牙形狀的白色毫毛,那是陳局長的愛貓“月牙”。
月牙,雌性,十年貓齡,按貓的年齡計算,它已經是大人的,可難得的是,月牙並不像其它的母貓一樣在外面招惹公貓,然後生下一堆小貓,月牙長這麼大,竟然沒有生過一次貓崽,這更讓陳局長對它寵愛有加。
現在,它卻出現在警局裡,更歪著頭看著藍沁,一雙幽幽的貓瞳閃爍著冰冷的目光,似乎在嘲笑著藍沁的膽小。
藍沁無來由地臉上泛紅,她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有一天會讓一隻貓看笑話,這讓她再一次感受到自己做人的失敗。
她從椅子上跳了下來,然後走到黑貓旁邊蹲下,摸著月牙的頭,月牙似乎不喜歡讓藍沁摸它,頭使勁想逃開藍沁的魔掌,但還是給藍沁摸了一個正著,在月牙發出不滿的貓叫聲中,藍沁乾脆把黑貓抱了起來,然後坐到椅子上,讓月牙蹲在自己的大腿上。
“月牙,你怎麼還在警局裡,是不是陳局把你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