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不了。
只聽錦衣重裘的中年人用一雙明銳的眼睛仔細打量了藍衫人一眼,冷笑道:“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讓他走?!”
藍衫人忍不住用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半晌才道:“就憑‘楚留香’三個字,不知行不行?”
這摸鼻子的動作,正是楚留香標誌性的動作。
他的聲音低沉而和緩,卻也帶著說不出的魅力。
莫非他才真是傳說中名動天下的楚香帥?!
錦衣重裘的中年人卻還是不信,忽然向那四個白衣劍客扭頭示意。
四個白衣劍客立刻身形掠起,四柄寒光四射的利劍已同時刺向楚留香,速度之快,配合之巧,出手之準,都已超乎常人的想象!
但楚留香卻本是非常之人!
楚留香突地騰身一躍而起,就像是翱翔在九天白雲之下的蒼鷹般,從四個人的頭頂上飛掠而過。
就在這時,垂手靜立的童銅突然向空中的楚留香撲了上來,竟不顧一切的用自己魁偉堅硬身軀狠狠地撞向楚留香。
楚留香也許並不是閃不開這一撞,可是他並沒有閃。
他的一隻手忽然伸出去。
誰也沒有看清他手的動作,只看見童銅身體剛躍起,又落下,石像一般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竟像是在那剎那間的功夫裡被楚留香點住了穴道!
鬚髮皆白的老人不禁輕輕嘆息一聲,道:“好一招蘭花拂穴手,普天之下能將這一招蘭花拂穴手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的人,除了楚香帥,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那個勁衣疾服,面如鍋底的中年人一直沒有動,也沒有說話,此刻突然一掠而起,沉聲道:“我來試試看!”
他人掠起的時候,一雙黝黑的大手中已多了一對判官筆,只見漫天的筆影疾風暴雨一般向楚留香襲來,竟將楚留香全身上下每一個穴道都籠罩在他這一雙判官筆之下!
但楚留香的身子竟比水中的魚還要滑溜、靈活。
眨眼之間,這面如鍋底的中年人二十招已過,楚留香還是從容不迫,應付自如。
只見他的飄逸的身影一會兒東,一會兒西,一會兒前,一會兒後,看得別人眼睛都花了,他卻始終也沒有還手,忽然微笑道:“普天之下,能將一雙判官筆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的人,莫非是震威鏢局副總鏢頭、人稱‘鐵判官’的宋悍宋大俠?”
面如鍋底的中年人霍然住手,居然向楚留香抱了抱拳,道:“香帥果然好眼力!”
他已看出自己絕非楚留香的對手,楚留香一直沒有還手,現在又一語道破了他的身份,他自也不能不識好歹,再像個無賴一樣糾纏下去。
只聽鬚髮皆白的老人笑道:“豈止是好眼力,就憑香帥這份來去自如的身手,普天之下又有誰及得上!”
楚留香含笑道:“想不到赫赫有名的華玉軒主人雷老爺子也來了,在下真是榮幸得很。”
他轉目看了看旁邊一位面白微須,滿面威嚴的中年人,拱手道:“這位莫非是震威鏢局的萬總鏢頭?!”
這面白微須的中年人也笑著拱手,道:“在下正是萬里寒,久仰香帥大名,今日得見,實在三生有幸。”
楚留香道:“不敢不敢。”
他又看了看一邊的錦衣重裘的中年人,道:“能和三位鼎鼎大名的人物同桌而坐的,自然也不是無名的人,不知閣下是”
錦衣重裘的中年人臉色已有些不好看了。
楚留香別的人都認識,卻唯獨不認識他,這豈不是存心要薄他的面子。
萬里寒忽然笑了笑,道:“香帥不認得他倒也不奇怪,只因香帥一直在江南中原一帶走動,而他卻是常住關外,而且深居簡出,很少在江湖中走動的!”
楚留香目光一動,微笑道:“這就難怪我剛才有些眼生了,莫非閣下就是關東落日馬場主人馬大老闆?據聞,馬大老闆家中有三十六美人,個個國色天香,豔麗動人,實在令人不勝羨慕,不知馬大老闆為何不在溫柔鄉中納福,竟也到這裡來?”
馬大老闆臉色這才好看一些,勉強笑了笑,嘆道:“這要說來,話可就長了!”
華玉軒主人雷老爺子、震威鏢局兩位總鏢頭萬里寒和宋悍、關東落日馬場主人馬大老闆,這四個人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這次竟不惜拔山涉水,千里而來,其中當然不會沒有原因的。
門外的假楚留香正要乘這時沒有人注意到他偷偷溜走,但忽然人影一閃,真的楚留香已經站在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