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豈非畜生不如?!所以晚輩斗膽請香帥為晚輩主持公道,晚輩願為馬前卒,刀山火海,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這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慷慨激昂,更顯出他為父報仇,寧為玉碎,不作瓦全的決心!
楚留香拍了拍他的肩,笑了笑道:“你的意思我已明白,你答應你,我絕不會讓你父親白白死去的,因為他也是我的朋友。可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鍾自強道:“香帥儘管吩咐。”
楚留香道:“你不能去——你要留在天涯門裡,將天涯門發揚光大,這才是你父親最大的心願!”
鍾自強面色不禁一變,低下頭去,過了半晌,才用一種苦澀和悲哀混合的語氣,說道:“香帥是怕晚輩武功不濟麼?”
楚留香心裡雖然正是這個意思,嘴上卻沒有說出來,只因他知道若是自己說出的話,必定會傷害這年青小夥的自尊心——年青人的自尊心,總是特別容易受到傷害,而一旦受到傷害,又特別不容易痊癒。
楚留香從不願傷害任何一個人的自尊心。尤其是年青人的自尊心。
正在他不知該如何回答鍾自強這句話時,突聽一陣急促而雜亂的馬蹄聲由遠而近,聽在耳裡,響如奔雷!
楚留香雙眉一軒,只見八九匹高頭駿馬朝著這裡疾馳而來,馬上的騎士衣飾年齡高矮胖瘦兵器各不相同,但都是驍悍而矯健的,目中精光不時閃動,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即知都是武林中難得一見的好手!
當先一匹馬上坐著的是一個面白微須的黃袍中年人,遠遠的就高聲叫道:“楚留香楚香帥在這裡嗎——?!”
叫聲雖遠,卻已震得人耳朵發麻,這人一身內力實在驚人得很!
楚留香只有笑了笑,道:“在下正是楚留香,閣下莫非就是以一手少林神拳威震兩河的鐵膽俠鄒天白?!”
黃袍中年人大笑道:“香帥果然好眼力,我正是鄒天白,至於‘鐵膽俠’三字,那是不敢當的了!”
他話說得謙虛,語氣卻一點謙虛的意思也沒有,別人聽起來倒像是:“至於‘鐵膽俠’三字,我若是不敢當,誰還當得了!”
健馬疾馳,來到離楚留香三丈遠的地方,鄒天白竟也不等馬停下,突然一掌拍鞍,人已離座而起,雙袖飛舞,就像是老鷹張開了翅膀,人已輕飄飄的落在楚留香面前。
瞎子也看得出,他是想在楚留香面前露一手。
楚留香微笑道:“想不到鄒兄不僅內功深厚,輕功竟也如此高明。”
鄒天白麵有得色,正想再謙虛兩句,忽聽茶樓上有個少女的聲音帶著點譏誚的意思,接著楚留香剛才的話,說道:“就是有點像馬戲團的戲子,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
鄒天白神情一變,銳利逼人的目光刷的向茶樓上掠去,但茶樓上的宇文慧早已機靈的低下頭去。
她好像早已算準了,像鄒天白這樣的武林名俠,是絕不會因為這樣一句話,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冒著大失身份的危險,上茶樓去找她麻煩的。
鄒天白想衝上去教訓一下亂說話的小姑娘,卻又好像被什麼東西跘住了腳,果然只有僵立在那裡,臉色卻已變得有些難看了,乾咳了兩聲,嘿嘿道:“現在的小姑娘真是越來越沒上沒下,無法無天了。”
他的話還未說完,第二匹馬上的人也飛身而下,卻是一個身材瘦如竹杆的錦衣人,左手拿著一柄狹長的劍,劍鞘上成“一”字形鑲著七顆璀璨的寶石,劍柄上卻鑲著一顆龍眼大的明珠。
這已足夠讓楚留香認出他是誰。
楚留香笑了笑,道:“閣下莫非就是七星壇素有‘一劍定天,七星奪命’之稱的歐陽七星歐陽英雄?”
歐陽七星道:“在下正是歐陽七星。”
旁邊一個小攤販裡,一個胖墩墩的小男孩小手裡拿著個青蘋果,正嚷著要正在做生意的母親替他修皮。母親的臉色也青得像蘋果皮,低罵著:“死小子,沒看見老孃正忙著嗎,找你的那個死鬼老爸去!”
歐陽七星忽然走過去,微笑道:“讓叔叔來幫你修。”
他從小男孩手裡“拿”過蘋果,然後往空中一拋,右手忽然拔劍,只見劍光幾閃,別人還未看清楚,劍已入鞘。
那個蘋果卻已光禿禿的,像去了殼的雞蛋。
歐陽七星將蘋果放入小男孩的手裡,然後轉過身,又微笑著,施施然走了回來。
他並沒有看見,小男孩原本紅通通的臉已嚇得發白,兩隻小手剛接住蘋果,又掉在地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