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韓熙脊骨猛然一縮,心中滿布涼氣,心知必死
。卻聽鏗然一響,一劍橫來,格開韓虛清劍勢。
��以太乙劍之利,居然有兵刃能當之一擊,實屬罕見。韓虛清一睨之下,
已然看清,劍是驪龍劍,出手者文淵。
��文淵雙目之盲,全因韓熙所致,此時韓虛清欲斃韓熙,文淵反而出手阻
撓,眾人無不愕然。卻聽文淵說道∶「韓師伯,請三思!韓師兄是您獨子,
雖然一時糊塗,殘我雙目,但他素無大過,何須致死?」
��韓虛清沉吟未決。韓鳳突然跨出一步,正要開口,任劍清搶先叫道∶「
韓師兄,依我看來,還是先留下這小子性命。這小子身上尚有疑團,得先弄
清楚了。」韓虛清道∶「有何疑團?」任劍清笑道∶「韓師兄,你兩眼完好
,難道不會看看,這小子穿的是什麼衣服?」
��當韓熙闖進於府之時,是以顏鐵的裝扮出現,此時封穴受縛,面具已卸
,衣物不換,仍是一身古怪服裝,被文淵掌力所擊之處,衣衫破裂,露出烏
黑的鐵甲。韓虛清道∶「這是我派他潛入靖威王府之時,交代他的變裝,有
何出奇?」
��此言一出,人人莫不面露異色。任劍清叫道∶「韓師兄,這小子就是顏
鐵,乃是出自你的主意?」韓虛清道∶「不錯。為了對付本門叛徒龍馭清,
我派他改名喬裝,吞食藥物,控制聲音沙啞,以顏鐵之名混入王府,好掌握
龍馭清和靖威王的種種圖謀。哪知這畜生喪心病狂,竟藉此身分胡作非為,
我實在始料未及┅┅」一言至此,慨然長嘆。
��文淵道∶「話雖如此,然而是非曲直,片刻間難以定奪,或許韓師兄另
有苦衷,若然就此殺了,恐怕有許多隱情無從知曉。」任劍清雙手一拍,道
∶「正是!眼下這小子還殺不得。」
��韓虛清默然不語,目光轉動,忽而掃至向揚身上,一閃即逝,向揚卻已
察覺,心道∶「這韓熙害得師弟瞎了雙眼,韓師伯清理門戶,師弟卻迴護於
他,任師叔也不讓韓師伯動手,必然有其用意。」當下道∶「我想師弟、任
師叔所言,也有道理。」
��韓虛清嘆道∶「好罷,姑且留下這逆子性命。」緩緩收劍入鞘,道∶「
誰想問什麼,這就問罷。」
��任劍清道∶「問是要問,卻不是現在問。雲霄派的呼延掌門,此次與我
同行前來京城,曾提及有事要問這小子。現下呼延掌門正在養傷,待她精神
稍好,再問不遲。反正這小子脫逃不得,留他幾天性命又何妨?」韓虛清不
再說話,只微微點頭,側首觀望兒子,似懷無限悲憫。
��是夜,眾人便宿於白府,小慕容、華宣同幾名雲霄派女弟子,護送于謙
的家眷回府,同時向于謙說明韓熙、駱金鈴暗算文淵,而後京城大亂的經過
。文淵顧及於謙外退瓦剌大軍,內理叛亂殘局,不願他多增煩擾,吩咐兩女
別透漏他失明之事。
��文淵雙目閒閉,端坐房中,文武七絃琴置於身前。紫緣陪在他身旁,手
撫琵琶,悠然奏曲,音韻間靈性充盈,平和一片。
��忽聽幾聲叩門,向揚的聲音自門外傳來,道∶「師弟,方便進去麼?」
文淵應微微抬頭,道∶「師兄,請!」
��向揚悄然開門,緩步入房,輕輕帶上了門,正巧紫緣一曲告終。向揚道
∶「師弟,身子如何?傷勢不礙事麼?」文淵微笑道∶「不要緊。」
��向揚在旁坐下,道∶「韓熙幹下的事,我聽慕容姑娘說過了。這傢伙如
此害你,你為什麼阻止韓師伯殺他?」
��文淵略一沉默,道∶「師兄,依你看來,今天韓師伯是否有些異樣?」
向揚奇道∶「這怎麼說?」文淵道∶「我也說不上來。我眼睛瞎了,看不見
了,但對周遭事物的感覺,卻似乎另有增變。韓師伯殺龍馭清的時候,我感
到一股極詭譎的氣氛。」
��向揚稍加思索,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不大對勁。我沒想到,韓
師伯會就這樣殺了龍馭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