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缸滿滿的燈油也該燒完了,這燈
油該是皇陵派自己加的。」忽然心中一疑:「皇陵派擔任守衛陵墓的重責大
任,卻如何會將人囚禁在此?」
他自獲得任劍清囚於長陵地宮的訊息,便是一番激戰,又是毫不停息地
趕路,此時他當真進到了地宮,反而感到疑雲重重:「皇帝陵寢,豈是能隨
意進得的?難不成皇陵派竟將陵墓地宮當作了自家地盤,隨意來去?皇帝怎
會容許他們在祖宗安息之地擅自為所欲為?」
文淵百思不解,但當下之急,乃在尋得石娘子等人和任劍清,實也無暇
細想。此時殿中光明,四下情況看得清清楚楚,文淵環顧四周,不禁越看越
驚,只見牆上、地上留下不少打鬥痕跡,左首寶座上也被利器劃出一道深痕
,一張供桌上陷著一個淺淺的手印,卻無裂痕,是被極為陰柔的掌力所擊中
。文淵看著這掌印,心中暗驚:「能在木質上印出這等清晰的手印而不擊裂
木桌,出手者功力非同泛泛。黃仲鬼的內力偏於陰寒霸道,這一掌或許非他
所出,會是何人所為?」
殿中既然無人,文淵心覺久留無益,便要繼續搜尋。可是大殿左右均有
石門,往前的盡頭又在燈火所及之外,不知是否還有通路。三條道路,文淵
一時難以抉擇,想了一想,心道:「石莊主她們既然在此與人交手,何以不
點燃這兩缸大燈?想必是她們從門外一路打進來,殿中本來沒有點燈,單憑
火折,照不到兩側石門,又在兵兇戰危的當口,激戰之時,自然不會留心尋
找其他出路,仍然是往前行去。那麼我也只管向前便了。」
想通此節,文淵重燃火折,疾步前奔,果然最後又是一道石門。文淵推
開石門,眼前乃是地宮後殿。這後殿較之前所在中殿規模為小,凌亂地放置
著二十來個大紅木箱,更無其他物事。此處已是地宮中路的盡頭,居然只放
著一堆木箱,而無帝后棺槨,環視殿中,同樣不見一人。
文淵也沒料到這間後殿竟然擺設如此,頗感意外,未見有人,更是失望
,喃喃自語道:「成祖皇帝叱吒一時,寢殿怎會如此隨便?」突然心中掠過
一個想法:「棺木不在此間,卻會在何處?難道還有密道可往前行麼?」
他正要舉步往前,忽聽一個細微的女聲傳來,只聽那聲音喚道:「文公
子,是文公子嗎?」這聲音傳入文淵耳中,文淵陡覺全身一震,又驚又喜,
脫口叫道:「紫緣,紫緣,你你在這裡?」他左右轉身,殿中依然只有
自身一人,呆了一呆,忽見一個木箱得得震動,似乎有人藏身其中,卻無法
由內出來。
文淵飛奔過去,用力掀開箱蓋,低頭一看,一張清雅靈秀的臉龐映入眼
簾,澄澈的雙眼中閃著興奮的光彩,正是令他最為牽掛擔心的紫緣。箱蓋打
開,紫緣第一件事,便是投在文淵懷裡,連聲叫道:「文公子,你終於來了
!我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語音微帶嗚咽,身體也輕輕顫抖,
顯是心情激動之極。
在這深入地下的玄宮之中,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最令他放心不下的紫緣
,文淵登感心頭一鬆,喜悅之情油然而生,輕輕拍著紫緣的肩膀,柔聲道:
「別怕,別怕!我在這裡,這不是看到了嗎?」其實他自己也是如釋重負,
能確保紫緣平安無事,在他而言真是一大振奮,手中火折掉在地上。
欣喜之餘,文淵忽覺手掌所觸柔膩細潤,紫緣竟是裸露肩頭,不覺一怔
,定神一看,赫然驚覺紫緣未穿外衣,全身只穿著一件肚兜,方才未曾注意
,此時發覺,文淵登感不知所措,霎時間身子僵硬,一動也不敢動,彷佛變
做了石像木雕。紫緣稍稍回神,見到文淵怔怔地望著自己,羞得雙頰如火,
卻仍是伏在文淵胸膛,唯恐稍一離開,便永世難見一般,輕啟櫻唇,低聲道
:「我的衣服被人扯破啦。」便在此時,地上的火折也已熄滅,後殿頓時一
片漆黑。
文淵如夢初醒,「啊」了一聲,急忙再點著一個火折,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