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龍洞,恐怕是寇非天到了之後,方才改名。」向揚道:「是麼?」文淵道
:「眠龍、眠龍,龍便是睡著了,總有一朝會醒。師兄,說不定我們還能見
到那寇非天。」向揚搖頭苦笑,嘆道:「那也不用。」伸手一摸懷中玉璽,
說道:「不用到那一天,江湖上或又會有像他這樣的高手。」
此後眠龍洞中一泓寒泉漸淺,後人有測之者,不難及底。西南江湖上或
曾傳言有人投泉而死,自是無人置信。就是向揚、文淵二人,也不能深信寇
非天等當真死於泉中。
說不定,他們當真到了另一個世界,遜帝在那夢想中的皇城重登大寶,
百官朝拜,涕泣難以成言
向揚、文淵離開眠龍洞,重回蒼山雲弄峰下,再與眾人聚首。向揚一將
十景緞展開,眾人無不譁然。石娘子笑道:「這下可好,哪一疋才是咱們的
『花港觀魚』,可全看不出來了!」
向揚說道:「如今十景緞已失其效,留著何用?」石娘子道:「不然,
十景緞或是暫失光彩,也未可知。此間只有華夫人知曉十景緞奧妙,不若就
請她保管下來。」
此時華夫人傷勢舒緩,精神已好了許多,正坐在一旁樹下休息。聽得石
娘子此言,微微一笑,道:「也罷,好在我有兩位好徒兒,說到底,最後還
是要他們代勞的。」
文淵聽見華夫人此語,略一躊躇,慢慢走近過去。只聽「叮」一聲極輕
的撥絃聲,對他悄悄暗示著什麼。文淵深深作揖,朝華夫人低聲道:「晚輩
失禮。您可是師孃麼?」他聽得向揚說起「師孃」的事來,這才知曉華
夫人的身分,卻是一直沒能上前相認,此時方才說了。華夫人笑得頗有幾分
無奈,說道:「怎麼不是呢?」
忽聽華瑄喉裡一陣嗚咽聲,「哇」地投進母親懷裡,大哭起來。小慕容
上前幫著輕拍她的背,朝文淵笑道:「沒什麼,沒什麼,妹子喜極而泣,剛
剛哭得還不夠」文淵神情尷尬,低聲道:「妳們早知道了?」小慕容笑
道:「早知道啦!」
文淵支吾幾聲,低聲道:「紫緣,紫緣妳在哪兒?」紫緣這時才湊
上前來,笑道:「我在這兒呢。瑄妹得見孃親,你不高興?」文淵道:「怎
麼不高興?那也是我師孃啊!」紫緣微笑道:「何止師孃,還是岳母呢。」
文淵苦笑道:「看起來,我是最後知道的了?」紫緣笑道:「看來是了。」
文淵低聲道:「我怎麼解釋妳和小茵才好?這這我真頭痛了。」紫緣微
笑道:「照實說啊!你對任先生不也能說得很自然麼?」文淵大窘,道:「
連妳也開始看我笑話?妳都知道『何止師孃』了,這這哪能相提並論?
」
華夫人正摟著華瑄,思緒紛紛,忽然望見文淵、紫緣悄聲說話,當下說
道:「淵兒,你且過來。」紫緣抿嘴一笑,轉過身子。文淵硬著頭皮走上前
去,重新向師孃請安。華夫人輕聲道:「你的本事學得很好啊,誰教你的?
」文淵苦笑道:「師孃說笑了,徒兒當然是向師父學藝。」華夫人微笑道:
「嗯,你知道認師父學功夫,怎麼不認得師孃?」
文淵身子一僵,赫然想起他護著華夫人下樓之時,言語間錯把她當作年
輕姑娘,又是一路摟抱過來,甚至直到華瑄叫了出來,才知道她衣裳不妥。
前後算算,褻瀆師孃的地方委實不少,不由得冷汗涔涔,一時尷尬得不知如
何解釋。向揚見他如此,惑然不解,低聲道:「怎麼了?」文淵聲音壓得更
低,頭要栽到地下似地說道:「我至少冒犯師孃三大罪狀,嗚呼哀哉!」向
揚愕然道:「豈有此理!你你又怎麼了?」
小慕容已聽華瑄略述前情,推想文淵的性情,早已猜得整體情況十之八
九,眼見文淵戰戰兢兢,當即替他解圍,笑道:「夫人,妳也別太責難他啦
!妳想,他既看不見妳,又只來得及聽妳說幾句話,就得趕著打打殺殺了,
怎能認得出夫人您啊?」華夫人微微一笑,道:「他連打打殺殺的聲音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