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揚深深吸了口氣,長聲一吐,心情稍加平復,忽聞趙婉雁「啊」地一
聲驚叫。他心頭一驚,心道:「難道有人來到,我竟不察!」心如電閃,縱
身直上,立時翻過橋去,待要將闖入者斥開,卻不禁呆住了。
半月掩照下,月影投過趙婉雁側身,襯出了纖纖身段,曼妙娉婷,肌膚
如溫軟白玉,竟與月光如是一色,溶溶不分。這聲驚呼所為河事?卻非何人
擅入,而是一條躍出河面的金錦鯉,就在她身前騰起,向揚反應快絕,正睹
到這一幕。這條金鯉絢麗出奇,竟也不及趙婉雁的胴體精緻無瑕、靈秀脫俗
。金鯉一躍,魚身輕輕滑過一對巧挺的雙乳,微微一彈。魚尾帶起一道水弧
,盡數 在趙婉雁身上,原已全身濡水的她,又似披上了一片細碎水晶,噗
通一聲,金鯉落回水中。
趙婉雁左手輕撫胸部,彎腰向水中望去,原本散亂的長髮已洗得如綢緞
一般柔順,披 開來,水紋連連,金鯉已不知游去何方。趙婉雁面現微笑,
自言自語道:「這麼漂亮的鯉魚,還是第一次看到呢」忽覺一旁多了個
身影,轉頭一看,向揚竟過了橋來,怔怔地望著自己。
「啊!」趙婉雁又驚又羞,雙手擋在胸前,身子急忙躲到水中,只露出
頭來。向揚如夢初醒,失聲叫道:「抱、抱歉!」連忙翻回橋後,喘了幾口
氣,兀自心馳神醉,方才的綺景實已深印腦海,只怕這輩子是永生難忘了。
他對女子雖也豪爽明快,卻極是尊重,從未見過一個赤身裸體的少女,何況
是這等絕美的少女。他不知趙婉雁要如何發作,心想:「管她要打要罵,都
算我活該,沒弄清楚就衝了出去,害得人家沒來由的難堪。」不覺又想到她
在水中的樣子,不由得手足無措,心緒不寧,連發兩掌,將石橋墩印下了掌
印。至於這橋是藝術名品,也沒留心了。
不知多久時間過去,向揚聽得趙婉雁的呼喚:「向公子,向公子」
他走出橋後,只見趙婉雁已穿上了他的袍子,她自己的上身衣衫俱已洗得乾
淨,只是沒乾,晾在一棵小樹上。寬大的男子長袍加上長布裙,顯得甚是有
趣,向揚若是平時一見,定要大笑,但現下氣氛甚是尷尬,兩人都說不出話
來。但見趙婉雁肌膚皎於明月,粉臉卻是紅如霜楓,時而抿嘴,時而玩弄衣
角,羞不可抑,方才向揚不在眼前,幾聲「向公子」才勉強叫得出來,現在
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向揚忽然說道:「趙姑娘,你今年幾歲?」趙婉雁一怔,低下頭去,比
了個十八的手勢,芳心鹿撞,不知他問來做什麼。
忽聽啪啪聲響,向揚右手連揮,正反來去,一口氣連打了自己叄十六個
耳光。趙婉雁大驚,叫道:「你幹什麼?」向揚道:「慚愧之至!姑娘託我
看著四周,在下反而看到了姑娘身子。姑娘雙親養育姑娘十八年,這叄十六
個巴掌算是給他們兩老賠罪。」
趙婉雁一聽,露出 腆的微笑,道:「你給我爹孃賠什麼罪?你你
又不是看到他們身子。」向揚一拍手,道:「正是!應當再給姑娘賠罪。」
說著提起手掌,又要打去。趙婉雁連忙握住他手,道:「夠了,別打啦!」
向揚只覺她手掌柔軟,手腕被她兩隻小手一握,不禁心神一蕩,便打不下去
,向她一望。趙婉雁雙頰飛起紅雲,放開了他的手,跑了開去。
向揚怔了一怔,仰望夜空。他自幼相處的女子只有一個師妹,但華 活
潑開朗,平日又多跟師弟文淵玩在一起,跟自己倒是純然的師兄妹情誼。此
刻遇上這位羞答答的趙姑娘,竟覺漸漸不知所措,又有幾分奇妙。
正自想著,趙婉雁已走了回來,遞給他一張 手帕,低聲道:「擦擦臉
吧?會不會痛?」向揚接過手帕,隱然似有一陣幽香,笑道:「痛也是活該
,這叫罪有應得。」趙婉雁輕輕嘆息,道:「唉我又沒說怪你,何必要
打得那麼快啊?」向揚奇道:「為什麼不怪?」
趙婉雁一聽,登時大增嬌羞之態,雙手緊緊互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