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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關於這一點有一個比較好玩的例子——

有人在網上發文詢問:有什麼樣的圖書專門講述因果律、能量守恆或者物質不滅之類的普適定律;有人回答他說:大學物理;但馬上就有人發文聲稱:大學物理最講不清楚的就是這些事情了。

所以我寧願選擇另外一個人的回答:般若波若密多。

我想,假如那個人用其他一些宗教教材來回答這個問題的話,起到的效果也應該是差不多的。

勿庸置疑,從作品上來看,羅傑“澤拉茲尼應該算是一位更偏奇幻的作家。

近些年來,科幻文學和奇幻文學有一種明顯的融合趨勢。有人為此擔心,有人為此不悅。事實上這些年來奇幻文學對科幻文學的衝擊是一種世界性的潮流,一些“正統”的科幻迷對此甚至痛心疾首。

但不管我們喜歡不喜歡,科幻文學與奇幻文學融合的起點都比這要更早,而不是自“哈利”波特”獲得雨果獎才開始的。事實上很多科幻作家同時也兼寫奇幻作品,並且名氣極大。而科幻界一直推崇的星雲獎,根本就是“美國科幻與幻想作家協會”頒發的獎項,並不排斥奇幻作品,因而發給奇幻作品也屬天經地義。

很難說這種融合是好事還是壞事。我個人認為,這是人類在童年化過程中的一種必然。

文明的前進,技術的發展,以及社會節奏的加快和工作強度的加大,都給人一種試圖逃避責任返歸童年的渴望。而這一特徵的表現之一,就是使得人們在閱讀和觀賞文藝作品時,更注重的是其娛樂功能而非審美功能。人們不喜歡在閱讀和觀賞的同時不願過多地思考,因為對簡單快感的享受比對深邃哲理的思考來得更為直接。

當然,這並不是說奇幻閱讀比科幻閱讀的趣味更趨近於童年。奇幻作品也有其獨特的背景設定,也有其獨特的審美取向,但無論如何,它畢竟沒有設定現代科技這一門檻。事實上正是由於這一道門檻,阻隔了不少人的閱讀興趣,讓他們對科幻作品望而生厭,敬而遠之,在科幻作品面前畏縮不前,知難而返。

從另一個方面來說,科學研究本身也不再處於那樣一個浪漫的英雄年代,已經更為職業化和專門化,不再那麼直觀,不再那麼神秘。人們對科學的理解和認識已經從一種神聖的嚮往,淪為實現其幸福生活的一種社會基礎。

但從一個更為博大的角度來說,這未必就是壞事,因為幻想文學至少還實現了愉悅讀者的功能,儘管它遠離先進的科技。這就好比文學本身:戰爭與災難也許能成就更好的文學,而假如在和平和安全的環境中文學喪失了某種品質,我們也不能因此就去發動戰爭或製造災難,以此來遷就文學的發展。

事實上任何領域的發展,都不僅僅是理論者的功勞,都離不開具體的實踐者。有什麼樣的成就和效果,就有什麼樣的潮流和標準。對於幻想文學而言,究竟是科幻文學還是奇幻文學更領風騷,同樣也是這樣一個道理。

無論如何,只要幻想文學有所發展,就是為構造人類精神遺產做出的一種貢獻。

西方文明的《光明王》

——科幻小說《1984》的變異體

描述異鄉、異界似乎是幻想文學的特徵之一。在世界各國的文學創作中,許多玄奇故事的背景往往設定在外國。《西遊記》裡的冒險大多發生在海外與西域,《天方夜談》中擁有神燈的阿拉丁則是中國人——雖然幾乎所有的中國人都認不出他是自己的同胞。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澤拉茲尼與吳承恩並無太大區別。他們的共同點在於,都經過某種途徑瞭解到一定的印度神話故事,然後以其為背景之一,創作出了一部“非印度”的幻想文學作品。

“光明王”一詞出自佛教傳說,指的是另一世界的一位佛。“往一世界名光明幢,彼有如來號光明王,現住說法教化眾生。”'註釋一'如果澤拉茲尼的《光明王》確實出自這個典故,那麼顯然具有某種宗教意義上的隱喻,並且與小說的內容非常相配。然而在小說的結尾部分,作者寫到“他們稱佛陀為彌勒,意思是光明王”。若是澤拉茲尼確實在作品中寄以某種神秘主義的含義,大抵此處可以看作一個硬傷。因為梵語中的彌勒,意為“大慈大悲之存在”,並非“光明王”,在梵語中彌勒也絕不包含光明的意思。在此,我懷疑“光明王”一詞乃是“明王”之誤譯,“明王”是佛與菩薩的一種化身,即“教令輪身”,在降魔之時示現。

澤拉茲尼在《光明王》裡借用了印度教的神話體系,假如我們吹毛求疵的話可以找到很多問題,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