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太師!‘板楯’蠻族部落(居住四川省閬中市一帶),在巴郡(四川省重慶市)四出劫掠,一連數年無法平定,特請太師派人招安,以免事態擴大,有辱朝廷威信。”
董卓怒目捋虯胡喝聲道:“招安?對蠻番土著招什麼安?派遣大軍前往犁庭掃**殺他個片甲不留,才彰顯我董卓的神功武赫,太師之威!”
李儒不置可否悻悻然道:“太師有所不知!‘板楯’蠻族,共有羅、樸、督、鄂、度、夕、龔七個姓氏,各領一個部落,驍勇善戰;於秦王朝時代,曾為朝廷建立功勳,特免他們的田賦捐稅。”
“這年代太久了吧?該取消的!”董卓撫腮訝然。
“前朝羌部落叛軍進入漢川(漢中郡),郡縣全遭蹂躪破壞,幸而得到‘板楯’蠻族的幫助,擊潰羌民族叛軍,死傷殆盡;羌人驚駭之餘,皆認為他們有神明附體,互相告誡友部,不要輕易南下。”
“哼!蠻番外族確實最相信神鬼之說,我有這種經驗。”董卓攢額蹙眉道。
“所以到了數年前羌民族叛軍再度大舉入侵,朝廷全靠‘板楯’才阻止敵人攻勢。前車騎將軍馮緄,南征‘武陵’蠻族也因得到‘板楯’的支援,方得成功。近來‘益州郡’(雲南省晉寧縣東,晉城鎮)民變,郡長李顒也徵調‘板楯’,才把變民消滅。可見‘板楯’蠻族十分團結,也對朝廷忠心,證明他們並無惡意。”
“既然沒有惡意為什麼起兵造反?李軍師所言,豈不自相矛盾?”董卓駁斥道。
李儒雙眼異采即隱,故作輕嘆一聲,語重意長道:“太師調派駐的西涼兵馬及地方官吏,加重其賦稅,並且橫加暴虐,動輒苦刑拷打,比對奴隸與對待強盜還要殘忍。促使他們甚至賣妻賣子,還有的更甚刎頸自殺抗議!”
“真有這麼嚴重?”董卓驚訝道。
“板楯’蠻族也曾使用合法程式向郡府控告呼冤,可是刺史及郡守根本不敢也不予理會。朝廷遠在天邊不能申訴,怨恨累累,仰呼蒼天,沒有管道上達。最後,村落聯合,群眾結聚激起叛變;並非有誰想當帝王,也不是欲脫離大漢統治。只要任命清廉正直的人當州牧、郡守等,叛局自會結束,用不著派大軍勞民傷財去證討。”
“這批西涼兵馬是我的子弟兵!竟敢胡作非為?不大可能吧是否你的情報有誤?殺幾個番仔就會將事態擴大?”董卓不通道。
“唉!太師有多久沒有調換將領及撤回兵馬了?”李儒正色道。
董卓一呆!滿臉陰霾,環目疑光閃動道:“是有十年了,好像病逝及互鬥就死了幾個”
“唉!死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互鬥,是為了利益皆非死於戰場。”
“什麼!簡直就是豈有此理?是武將最大的恥辱!”
李儒鼓起舌燦蓮花又道:“自古,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屯兵政策是我朝的戰略,但是定期的走馬換將,目的就是預防將領們結黨循私互相包庇,擁兵自重,形成朝廷致命隱憂,早晚會把我們取而代之。”
董卓蠶逆的濃眉一顫,面有悻然道:“如果學咱們一樣殺!全部調回來都殺了,本太師不在乎那幾批人馬,即刻去執行!”
李儒面有難色,言語乾澀道:“稟太師!只要剷除那些帶頭惡行的將領,就能平息‘板楯’蠻族的民怨,並不需要勞師動眾,以免打草驚蛇但是就怕有人會阻撓,以至功虧一簣!”
董卓逆蠶眉賁然,環目一瞪,破口大罵道:“放眼天下誰膽敢與本太師作對!立刻帶領貔貅百萬大軍興師問罪,把叛賊繩之以法,懸杆示眾,再滅其九族,雞犬不留!”
李儒雙眼遊浮不定,侗疑虛喝,卻裝一副唯唯護主神態,作揖囁嚅輕聲道:“就怕
怕一國三公禍起蕭牆!”這句話就如旱雷驚蟄,擊中十多年來躊躇滿志,堆金積玉,席豐履厚,坐不垂堂,養盈疏懶董卓心中唯一的痛!
他一時間臉色陰晴不定,似有所顧忌道:“你是說弟弟‘左將軍’董旻!”
李儒眼睛一亮,展露景仰天子般的神態,卻不敢置喙;真是無聲勝有聲,高明極臻。
董卓逆眉一盛,捋虯胡思慮,須臾間,無病呻吟道:“董旻是太過份了點!當年‘董臥虎’橫行皇城我不是不知道今日本太師挾帝自重,他是有些功勞又是親兄弟!你說怎麼辦才好!”
李儒雙眼一閃殺機即隱,卻含蓄揣摩其心意提醒道:“稟太師!這不像當年的您所謂;當斷則斷,不斷則亂!”
董卓肥軀一震,霍然離座而起,摳腮捋胡踱步來回,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