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一見鍾情這回事,她更相信誘人的色相,是任何一個女人永遠都口是心非地保藏在心中不肯說出口的第一選擇。
雖說單憑表相而選擇良人,在別人的眼中或許太過淺見、短視,草率,但若真要說起真話,若是一個萬般皆上品卻獨缺色相這一品的男人,真會有人看得上嗎?無論他人將會如何作想,但她是個對自己很現實也很誠實的女人,她可以肯定的告訴自己,她目前看上西門烈的一點,就是他迷人的色相。
“小姐,你”丹鳳遲疑地拉長了嗓音。
許久過後,一抹細緻的微笑,自迷迭的後邊漫開了來。
“我中意。”
“女兒。你喜歡他?”破天荒的一件事發生了,居然有人能讓女兒看得上眼。
“嗯。”她老實地承認。
南官鐵人喜眉笑眼地問:“那我派人去通知西門總督你願考慮這門親事,但得先觀察一下西門烈的人品,過陣子再由你親自上門去答覆願不願嫁,好嗎?”
“好。”她並不是很在意南官鐵人說了什麼,只是笑意淺淺地瞅著畫中人瞧。
丹鳳淡淡地看著那個現在看起來很快樂,但等到女兒真的出嫁時又一定會很後悔的南宮鐵人,在一聽完她的話後,身影便飛快地消失在門邊。
“丹鳳。”迷迭以指尖細繪著畫中人的眼眉,偏首淡問:“你認識這個西門烈嗎?”素來有包打聽的丹鳳,應該會知道這個男人的一些底細。
“不認識,不過他在咱們華山很有名。”她哪有機會能見到那個大名鼎鼎的師爺?但若是說到流傳的小道訊息,她就聽了不少。
“有名?”迷迭有些意外地揚高了黛眉。
丹鳳兩手收在袖裡,馬上報出所知的訊息,“除去西門烈是官宦子弟的身分不說,他在年少時就已考取了秀才的功名,目前他在總督府裡任總督大人的幕僚,偶爾在閒暇時還會去客串訟師幫人訟官非,而且他還允文允武,上一屆的華山盟主已在私下指定由他出任今年的華山盟主。”
迷迭是愈來愈看好這個西門烈了,和那些紈絝子弟相較起來,西門烈算是這些年來,她所看過較有一點挑戰性,不那麼沉悶無趣的男人,只不過,似乎還有點美中不足
“他養貓嗎?”她忽地有此一問。
“啊?”丹鳳怔在她的問號一果。
迷迭的唇邊逸出一抹意喻深遠的笑意,“他有一雙銳利又溫柔的眼睛,很像是個會養貓的人。”
丹鳳拼命搜尋著記憶,“聽人說,總督府裡似乎是養了很多貓”
“我想知道他的一切。”迷迭興致濃厚地再次打量起畫中人,並揚手向丹鳳示意。
丹鳳一點就通,“我這就找人去把他所有的底細都調查清楚!”
迷迭以玉筍般的纖指輕彈著手中的繪像,愉悅的笑意,在她菱似的唇瓣上徘徊不去。
“就是你了。”
* * *
西門烈有種被監視的感覺。
他確定,這絕不是他的知覺過敏,也不是近來因披星戴月的趕路而過度勞累的緣故,確實有人在看他。
西門烈身子半倚在山道旁的山石上,低首俯瞰華山雲門周圍的風景,並定眼四處尋找著那道讓他渾身都覺得不對勁的視線,究竟是從何而來。他可以明確清晰地感覺到,有股如影隨行的視線,已經隱隱地跟在他的身後數日,而那視線,彷彿像是在窺看刺採著他,令他這陣子背後都覺得涼颼颼的。
縹緲的山霧雲海中,西門烈並沒找著那道視線的來由,但他卻在迤邐曲折、艱險崎嶇的山嶺峪道上,看到了某個急於追上他的步伐,在豁道上身形搖搖欲墜,走來甚是令人膽戰心驚的身影。
兩個月前,為了幫助蒿山盟主靳旋璣尋找失散親人,他千里迢迢地趕至北嶽恆山,幫助靳旋璣順利找到二弟北堂傲後,他也順道向靳旋璣告知自己是他另一個失散的弟弟,自此之後,他便馬不停蹄地想趕回華陰完成另一件急須待辦的緊急事件,但這個腳步慢,趕起路來當走馬看花的靳旋璣,硬是在路上拖拖拉拉了老半天,害得歸心似箭的他不得不改而取道華山,以節省路程爭取寶貴的時間,可是在他們倆才登上華山沒多久。他就發現
靳旋璣居然有懼高症!
西門烈煩悶地朝下方大吼:“靳大俠,動作再不快點天就要黑了!”他到底要像只蝸牛爬到什麼時候才能克服他的恐懼?
走在路寬約一尺左右,建築在高聳人云的峪道小徑上,靳旋璣再一次為自己危險的處境捏了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