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就要對海生動手,不能眼看著自己兄弟吃虧,我毫不猶豫一腳踹在他小肚子上,這人吃痛不住,慘叫一聲彎腰捂著肚子,海生毫不猶豫上前就是一通拳打腳踢,我也跟著揍人,很快就把壯漢打倒在地,接著王殿臣也加入了群毆的隊伍,這人被打的嗷嗷直叫。
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幫著她丈夫拉架,她用瘦弱的身軀奮力將我們三個打紅了眼的人拉開,擋在自己男人身前帶著哭腔道:“你們別打了。”
只見老墨走了過來道:“怎麼一回事?”
“他打女人,我們看不慣就把他給揍了。”海生兀自氣憤不已。
“就因為這個你們把他打成這樣?”老墨似乎無法理解我們的行為。
“是啊,我最討厭男人打女人了。”海生道。
“唉,真是活該,我讓你別打自家婆姨,你就是不聽,這下吃虧了?”
壯漢捂著滿是血的嘴,踉踉蹌蹌從地下站起來,女人想要扶他,卻被壯漢掐著脖子遠遠推開道:“老子死也不用你管。”說罷他狠狠瞪了我們一眼,轉身回去了,捱打的女人想要跟著他走卻又不敢,那模樣既讓人可憐又讓人覺得可恨。
“唉,這夫妻兩的事情咱們外人管不著,以後再見大奎打他,你們就裝著看不見。”
“墨書記,這話從你口裡說出來那就太不應該了,一村之長任由村民毆打媳婦而不管,這合適嗎?”我義正言辭的問道。
“村長不是法院院長,你們以為村民之間的矛盾完全照搬法律那一套能有用?那隻會越管越亂。”
“不管咋說,他打媳婦就是不對。”海生是個很犟的人,認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和你們直說了吧,大奎的婆姨是他花一千塊錢買來的,傾家蕩產娶個婆姨進家二十多年沒生崽,這種女人給誰也要往死裡打。”老墨說這話時滿臉憤怒,好像不能生產的是自家的婆姨。
難怪那些人眼睜睜看著女人被打卻無人來管,並不是因為男人有多狠,而是村裡人覺得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捱打活該,所以沒人出手相幫。
這事兒屬於別人私事,捱打的都沒反抗意識,我們還能說什麼,只能隨大溜算了唄。
如果人性沒有那麼冷漠,或許接下來這件事就可以避免了。
那天晚上我們依舊按照計劃修補狼王廟,一夜物語白天睡覺。
但這次我不是自然醒來,而是被慘叫聲所驚醒,隔著帳篷,能看到空地上一大團火來回撲騰,期初我還以為鬧了鬼,頭探出帳篷才發現是一個渾身被烈火裹夾的人在泥地上狂奔。
這個人居然是海生。
不遠處拿著空酒瓶的壯漢看著被烈焰裹夾的海生嘿嘿傻笑著,就像達芬奇看著《蒙娜麗莎的微笑》。
38、兇殺(下)
這慘烈的一幕讓我的意識出現了十幾秒鐘的空白,就是在這十幾秒的時間裡我清楚的看到海生的皮肉泛起暗褐色的水泡,隨後水泡爆裂變成焦枯狀。
“趕緊救人啊。”不知誰大吼了一嗓子。
只是山地極為乾旱,除了喝的水沒有大股水源,而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汽油味,我知道海生必死無疑,就算現在把他身上的火撲滅,也只是讓他死亡前承受更多的痛苦而已。
王殿臣急的眼珠都紅了,但也不敢上去救人,大聲吼道:“海哥,你順地打滾,先把身上火壓滅了。”
本來還在痛苦嚎叫的海生卻突然收了聲,他回頭看了我們一眼,此時他的左眼已經因為高溫而爆裂,唯一一隻剩下的右眼在眼眶裡滴溜溜轉,那表情恐怖到了極點。
隨後他轉身衝進了衛廟老百姓視為生命的狼王廟中。
那裡還有一桶用來清理油漆的松香水,隨即廟裡產生了一次爆炸,瞬間烈火將三層神樓點燃,成了一處巨大的火把。
壯漢顯然沒有想到臨死前的海生居然用這種手段報復了他,目瞪口呆一會兒後他猛地一拍大腿道:“我弄你個媽的。”隨後跪倒在地放聲大哭。
遠處的村民手忙腳亂的抬著水桶過來救火,不過等他們靠近後狼王廟已經完全點燃,裡面不斷髮出木板斷裂的噼啪聲響,樓梯已經開始出現坍塌,而巨大的熱浪讓人根本無法靠近,村民們提來的那些水相對於火勢不過是杯水車薪。
而烈火產生的煙塵將鄰村村民和鄉派出所的民警都給引來,聽我們敘述了情況,民警立刻控制住壯漢,聯絡了縣公安局。
“你們賠我的娘娘廟啊。”老墨哭著對寧陵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