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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周忠誠提起這段往事,神情冷漠,又像是極為痛苦,說:“當時搜尋部隊全都撤離了,無論我怎麼懇求領導,也沒有人再理這件事,那時人人自危,人們所關心的就是如何保護自己。我私下帶著考古隊裡的幾位師傅又回去尋找古墓,仍然一無所獲。”

“這時事情又進一步惡化。”周忠誠說到這,聲音又顫抖起來,看來這一段歲月令他難忘:“全國各地又開展批鬥之風,開始打倒知識分子,楚局長剛剛出事,我們文化局考古隊的同志們都被批鬥了,尤其是我,因為說了考古隊遇到血屍之事,我成為了眾矢之的,人們說我是牛鬼蛇神,搞封建迷信,是反革命分子,我被人抓進了牛棚被”

周忠誠說到這裡,聲音變的哽咽,目光也十分驚懼:“我被遊街示眾,被整天毆打辱罵,又有人懷疑是我殺了考古隊失蹤的同志們,幸好有小許和小郭可以給我證明,不然我當時就被誣陷成為了兇手”

“我被抓起來後,小許也來救過我,證明我的無辜,可是她也被牽連進來,被批鬥了數次聽小許講,小郭精神出了問題,治不好了,我被嚴密關押了兩年,整整兩年像奴隸罪犯一樣被毒打,被嘲諷,被批鬥那些痛苦,我曾經承受不住,想過一死了之,但是一想到失蹤的同志們,想到犧牲的師傅們,想到這座古遺址,我堅持了下來”

眾人心中暗自嘆息,文革那一段動盪的歷史是無情的,殘酷的,是人間災難,許多人被誣害,多少人家破人亡,生不如死,多少人被害死。而以周師傅的倔強耿直的性格,想必得罪了許多人,吃盡了苦頭,所受的折磨無法想象。難怪周師傅的性格如此孤僻古怪,憤世嫉俗,看來與那一段經歷大有聯絡。

“我一直被關押監視,後來我不斷的承認錯誤,再也不提血屍之事,他們認為我態度好了一些,對我的控制也放鬆了一些,讓我參加勞動改造小許來看過我幾次,她的身體越來越差,更虛弱了她曾想辦法去那片山區尋找過數次,都沒有找到小張我們都知道當年小張重傷昏迷,又被土匪挾持,很可能早已遇難可是小許還在尋找他”

“我在改造過程中又換了幾個地方第四年後,小許就再也沒來找過我從此我失去了她倆的訊息,只剩下我一個人有一天我想逃走,想逃進山中,再去尋找這古遺址,但是被民兵抓住,那次我差一點被打死之後被折磨了六個月我被判的罪名極重,被髮送到邊遠山區的特殊監獄最後又被押送到東北整整十年我被批鬥勞改了十年一直到文化大革命結束我才從東北趕回來”

李土生聽了周忠誠的遭遇,目光悲慟,長嘆一聲,說:“那小許和小郭呢?文化大革命之後,你見過她倆嗎?”

周忠誠目光無神,搖了搖頭,呆呆的說:“我回到廣州後,到處打探她倆的訊息,可是多年過去,物是人非,我找了好久,才曲折的打聽到她倆的訊息,小郭是精神病,不知下落,小許小許已經病故”

當年的考古隊經歷了一段特殊的歷史竟然只有這個下場,只剩下現在的周師傅和李師傅,歐陽如龍等人暗自唏噓命運的冷酷無情,周師傅為了古遺址受盡磨難,李師傅被封閉在古遺址中四十多年,此刻眾人相逢,算不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秦若冰的眼圈已經紅了。

周忠誠也非常激動,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顫抖著說:“文化大革命後,我再也不用像囚犯一樣生活,我從北方千辛萬苦的趕回來,立刻回到山中,想找到這裡,但是文革那十年過去,我再回到這裡時,一切都變了,變的更加陌生我去相關部門求援,去文化局彙報這件事,可是那時的文化局人員變動很大,幾乎已全換了新人,沒有人認識我,以前的資料檔案也全都在文革中被焚燬了,我找新領導談這件事,新領導不認識我,也不相信我,誰還會相信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所講的血屍一類的鬼話呢?我找了許多部門,雖然也有人跟著我去找了幾回,但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就這樣,再也沒有人相信我,我只好一個人尋找這裡。我這一生已經沒有什麼追求,我之所以堅持活下來,就是為了尋找到這座古遺址,揭開當年的迷。”

“我知道古遺址就被埋在這群山之中,雖然沒有幫手,但我能堅持,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就要找下去。”李土生的語氣十分堅定:“我開始研究風水學說和其它古代玄學,我身無分文,也沒有工具,只能像當年李師傅那樣利用風水之術,加上一寸寸的搜尋,才能尋找到古遺址。於是我住在山中,找了三十多年,終於被我找到這裡!”

眾人沉默無語,都能感受到周師傅的艱辛,這一片山區面積如此之大,地形複雜惡劣,植被茂密,一個老者,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