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沒有戴那種東西。”
(或許津村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所以在前往熙子家的途中便把眼鏡摘掉了。)
“然後呢?又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你們兩個說了一大堆話,就是沒有做出擁抱。親吻的事?”
“這畢竟是我們兩人頭一次單獨相處”
“停電反而讓你們兩個不知所措,這就是兩個不擅於談情說愛的人的表現吧!”
“津村先生不會利用自己在藝術這方面的才華欺騙女人,我也沒有這個本事左右他。後來我說:‘津村先生的鋼琴彈得真好,能不能請你彈一首曲子給我聽?’津村先生就彈了一首月光小夜曲。”
“津村先生喜歡貝多芬的音樂?”
“是的,他在燭光中彈奏這首曲子,我們兩人都陶醉在當時的氣氛中。津村先生一口氣彈完月光小夜曲對了,當他開始彈鋼琴的時候,我聽到擴音器傳來聲音。”
“月光小夜曲全部彈完需要多久的時間?”
“二十分鐘,因為一共彈了三個樂章。後來我又要求津村先生彈別的樂曲,於是他彈了三首蕭邦的夢幻曲,彈奏的過程中,風勢越來越強烈;接下來,他又彈了蕭邦的練習曲——‘枯木’和‘革命’。”
“這些是什麼樣的曲子?”
“都是非常激昂的樂曲。最後津村先生彈的是李斯特的‘愛之夢’,津村先生前後大約彈了一個鐘頭的鋼琴。”
“那你們不就沒有很多時間談話了?”
“在更換樂曲之間我們還是有說話,只不過不是戀人之間的對話,我們談的都是一些音樂方面的話題,談著談著就九點半了,津村先生說:‘你們家的幫傭快回來了吧!’我回答:‘是啊!’他又說:‘那麼我也該告辭了。’因此津村先生就回去了。”
“九點半?這個時間沒有弄錯嗎?”
日比野警官為了慎重起見,於是再確認一次。
“沒有錯,因為他問我幾點鐘,所以我特別低頭看了一下手錶,當時正確的時間應該是九點二十五分。津村先生聽了之後便說要告辭,我說:‘不好意思,津村先生特地來我家,結果卻沒有好好招待你。’我先生喝威士忌,所以我事先準備一些小菜和威士忌,可是卻忘了拿出來。”
“這麼說,津村先生在不吃不喝的情況下彈了一個鐘頭?”
“是的。津村先生還跟我說謝謝,他說那天晚上的氣氛實在太好了,所以才能一首接一首地彈下去,因此特別感謝我;我說:‘我也深有同感,希望下次有機會,我先生也能有這個機會聆聽津村先生的演奏,他一定會非常高興。’津村先生則說:‘我真羨慕他能擁有你這位賢內助。’”
“津村先生開始彈琴之後,你們便陶醉在美妙的旋律中,一直到曲終人散嗎?”
“金田一先生,你說的沒錯。”
“當時津村先生有沒有提到淺間隱那裡有人在等他?”
日比野警官提出這個問題。
“沒有。我送他到玄關的時候,他只說:‘我回去之後,你又是自己一個人了。’我回答他:‘沒什麼,我已經習慣了。’”
“你剛才說低頭看手錶是九點三十五分,之後你送津村先生到玄關,又說了一些客套話,那麼差不多是九點四十分了吧!”
“是的。但是,後來又發生一段小插曲。”
“你說的‘小插曲’是”
“津村先生是個大而化之的人,昨晚我也聽見你們這麼說他,他真的是很容易丟三落四他離去後我便收拾一下客廳,結果發現他的琴譜還留在我家的鋼琴上,於是我趕緊去追他,一直追到要轉向淺間隱方向的轉角,忽然看見前面有個人影,我以為是津村先生,因此輕喊一聲‘津村先生’,那個人在黑暗中回過頭來,但是卻慌忙跑進高原飯店;當時雖然停電,但四周還不至於那麼暗,多少可以看出那個人的輪廓,我當時並沒有特別在意這件事。現在回想起來,那個人就是我父親”
熙子說到這兒,隨即抽抽答答地哭了起來。
一陣沉默之後,金田一耕助問道:
“令尊是為了想確認那個人是誰才追上去”
“我不知道爸爸什麼時候來的,不過他的耳力非常好,一定知道誰在彈鋼琴;加上房子又不大,所以爸爸一定有聽見我和津村先生之間的談話。金田一先生,黑暗真的是罪惡的根源。”
“怎麼說?”
“我和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