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來來往往穿梭著一堆堆的觀光客,雖然比別的季節要少一些,但還是有不少,這幾天一直很晴朗,冬日的陽光很懶,斜斜地照下來,照得遠處亞得里亞海泛起微微金黃的波光,浮光掠影,閃著寂寞的顏色。
貝貝靜靜坐在‘飛獅’雕像的圓柱臺階上,沉默地望著海,田妮默默坐在他身旁,抱著膝蓋,同樣無言地望著海。
著名的聖馬可教堂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沐浴在靜謐的餘暉中,大鐘樓也以同樣靜謐的姿態,注視著他們沉默的背影。
天地都無言,只斜光慵懶悠悠地照著。
許久之後,亞得里亞海柔灩的水波輕輕抽搐起來,那是一片寂寞的海,寂寞地在等待著它的傳說。
冬日的微風吹來,浪痕又深又波折,像一顆受傷的心起了皺褶,激烈地抽搐著,而那風,更像是在嗚咽,有誰在暗地裡掩著臉哭泣,貝貝在水中突然看一副畫面,一副讓他心碎的畫面。
那畫面中,他只差一點點就可以觸到她的手,就在那一瞬間,愛人永遠消失在了冬日冰冷的深水中,幽深冰冷遙不可及,所有關於靈兒死前的諸多記憶在這一刻全部浮現了出來,那麼清晰,刺在心頭,比冬日傍晚的寒風還要凜冽,她才是寶寶的母親。
貝貝突然抱起雙臂,將臉埋在了膝蓋上,他不想讓田妮看到他滿臉的淚水,田妮似乎看出了什麼,想給他安慰,卻無言以對,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邊。
她知道他的痛苦,卻不知該如何去做,或者說,不知能為他做什麼,他似乎並不願向她展露什麼,也不肯給她替他縫合傷口的機會。
貝貝抑制住內心強烈的情緒,抬起頭看著前方,田妮看著他,還是繼續保持著沉默,只要他不說,她也就一句話都不會問。
貝貝望著遠方的海,他那憂鬱的眼神,傷痛中帶著些淒涼,田妮輕輕靠在他的肩上,默默地感受著所有的一切,潮浪掀來,整座域市水粼粼的,愛情在緩緩地流動,嘩嘩地唱著歌,流向那一片瀲灩的情海,將他們包圍在裡面。
“走,我們去搭船。”田妮很輕快地站了起來,同時將貝貝拉了起來:“你不是想在嘆息橋下聽鐘聲嗎?我們一起過去吧。”
“你”貝貝又說不出話來了,田妮給了貝貝一個燦爛的笑容,她使勁拖著他,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不管是她刻意裝出來的,還是她的本心,在貝貝的眼中,都顯得那麼溫暖,原來他的身邊一直有她的存在。
第七十七…七十九卷 永恆之城
看田妮那麼高興,貝貝不知不覺也感染了她的心情,微微笑了起來,然後看著她和船伕殺價,他記起了她無法在什麼地方,不管買什麼東西都是要殺價的。
對於這個女孩兒,貝貝總有一種無法割捨的感情,和她在一起,煩惱多於歡樂,儘管如此,他心裡還是非常清楚地知道,她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貝貝,快過來。”成交之後,田妮回頭高興地對貝貝招著手,大聲喊著他的名字。
貝貝的心裡動了一下,仔細感悟著她對自己的叫喊,那個名字,那麼自然地從她嘴裡喊出來,好像她早已喊過了千遍萬遍,曾經失去,曾經擁有,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還依然在他身邊。
貝貝快步走了過去,田妮很自然地挽住他的手,小心地坐上了‘貢都拉’。那是一種尖尾的狹長輕舟,船身漆黑,英俊的船伕撐著長篙對他們唱著情歌,既熱情又浪漫,讓兩人心中平添許多甜蜜的滋味。
嘆息橋到了,船伕收起長篙,對田妮譏哩咕嚕比手劃腳講著些什麼,貝貝看著田妮,看著她笑得嬌美的臉龐,被夕暉染得酸紅,像喝醉了葡萄酒一般。
貝貝繼續凝望著身邊這個女孩兒,他不自覺地慢慢地靠向了她,輕輕地吻住了她的唇,田妮顯得有些慌亂,但並沒有拒絕。
鐘聲響了沒有,兩人都沒有注意,威尼斯落日很多情地斜映在他們身上,傳說有情之人,在嘆息橋下接吻,他們的愛情將會變得永恆。
也許上天註定兩人緣定今生,情定日落橋,田妮幾乎屏住了呼吸,以最虔誠的心回應著他的吻,兩人唇間的輕觸,甜蜜如星雨紛飛。
“真想就這樣留在這裡,永遠也不要回去了。”也計是太浪漫了,太甜蜜了,她感動得渾身顫慄起來。
“那就留下來吧。”貝貝附到田妮的耳邊,低低地在她耳畔吐出溫熱的氣息。
“好啊!我們還可以一起去看羅馬的街道、那不勒斯的海岸,還有佛羅倫斯的落日”田妮似乎心中早有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