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愜意啊難得給你入我芥子,都不知道趁機修煉的麼?”迦樓羅搖頭嘆息。
青蛇緩緩醒來,見到迦樓羅所攜來的一身陽光,不僅笑了一笑,伸了個懶腰。
“你吃了媧皇沒有?”
“我哪裡能真吃了她。”迦樓羅自嘲地笑笑。“出來罷,我耽擱了半個多時辰,你在裡面過了多久?”
“數月罷了,不記得。”佘青將懷中白狐放下來,小心納回絹畫之中,才從芥中出來。
外面陽光果然嫵媚。
青蛇眯起眼睛大大舒展了下筋骨。
“是否又要去尋新的有趣事情,來供你玩了?”
“今次沒那麼快。”迦樓羅沉吟,“女媧似乎恨上了我,去尋人搬救兵了。青兒,你所知最雜,可熟佛界人物?”
“只聽說人道有個不空絹索,持彩畫瓶、淨露水,近日鋒芒極盛。”
“不是她。”迦樓羅眯起眼,“文殊師利,這個名字,青兒,你替我打探。但知一二,即刻告訴我,若能約來見見更佳。”
“好。”青蛇毫無折扣地答應。
迦樓羅眸子一轉。“好吧,那我就將這隻白狐送給了你,做你的酬勞罷。”
青蛇斜看他一眼,“我是否應說多謝?”
迦樓羅哈哈一笑,“好青兒。就知你最最溫柔體貼,賢惠動人——這些事情晚些再議,走走走,陪我去洛陽喝酒。”
“等等。”佘青甩開他手,“我要先換身衣裳,歇一歇,再將你贈我的厚禮好好安頓——然後才陪你去。”
一別千年。
故人贈我九尾狐。
何以報之靈蛇心。
“我有一人。”女媧盛酒。“名為阿塗。”
彼時善財坐在補天宮中。
“聽說此名還是青蛇所取?”
“他甫一出世便被人王封印畫中。青蛇是他從畫中脫困之後所見的第一人。”
“若雛鳥慕親,永世不渝。——那又如何會背棄妖主,成為你的伏兵?”
“他不是我的伏兵但他不會看此世弭滅。”女媧嘆了口氣。“他是伏羲之子。”
“那便又如何?”
“封神劫後,人王為償此世劫,身入永眠。他雖親手封印阿塗,但卻在絹畫與華胥臺之間留下了一扇靈識之門,與阿塗以靈智交通,潛移默化,達數千年。”
“媧皇的意思是”
“人王不會令人間滅亡。此志之堅,無堅不摧。”
女媧站起來,□高聳,雀尾裙裾如煙花散開。“除他之外,我還將去尋一人。若他能與青蛇相見,或有契機,可以不動干戈而化解此劫。”
“難道媧皇要去”
女媧頷首,面上竟現出一抹微醉的酡紅,彷彿一如少女般嬌羞。“須彌山。”
“對了迦樓羅,你有沒有弄清楚,人王為何要將那隻小白狐封印在畫中?”
“並不是為了禁錮它,而是為了保護它。”
“哦?”佘青拈著酒盞,眼神一亮。
“伏羲與女媧生有百子,但俱歸女媧所有。伏羲寂寞,與九尾狐一夕之歡,生下阿塗,卻惹翻了女媧弄出個封神劫來。人王他怕女媧下手殺子,所以搶先一步,先行封印。”
“那,如今封印被你所解,小白狐可有危險?”
“都已經是千年前的舊事了,女媧早無執念。說起來,如今九尾狐整族都已凋零絕滅,你回頭還是莫要告訴小白狐這麼多複雜情事。”
“我才不會告訴。千年前——我都不知自己在何處。這隻小白狐倒已高壽。”
“我忽然已經替你想好了你下一個履踐賭約之法。”
“哦?我正頭疼,願聞其詳。”
“下一個好玩之事,便是和你一起□你的小白狐呀。定要將他教成你我這等風流俊俏,聰明逍遙的絕世散仙模樣”
青蛇大笑。“此事若可算在賭約之內,倒是長久之計,我從今後再不用為求自保而絞盡腦汁了。”
“那便說好了,等我吃掉那個文殊師利之後,便與你一起玩小白狐。屆時我教武功,你教——你便教它如何玩遍世間好玩之事罷。”
“聽起來怎如嚴父慈母,養育敗兒一般。”佘青笑嘆。
從此,迦樓羅便再未回頭。
直至湯陰。
盲婆婆在夜色中忍不住一聲聲嗆咳。風燭殘年的垂垂哀鳴中,夾雜了無端嘆息。
嘆惜千年前的那日,與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