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摻在群星之間的那雙。
“媚,媚娘!”許仕林訝然叫出口。
原來思維海中所記得的,喂他清水救他脫出生天的女子,並非是幻!
“快要十年了吧?”
塗山上漫山暗紅,榴芽似火。
再過數月,榴花開時,可想而知這滿山紅豔風光。
李碧蓮坐在山頂亭中,喝著白乳泉水泡出的好茶,不僅讚歎。“不錯。你在這神仙般的地方待了快十年,傷勢可好些了?”
“好很多了。”
坐在她對面的青衣男子垂髮帶俏,凝眸似望,正是佘青無錯。
形容比當年更為消瘦,但刻骨媚惑,仍絲絲浸入骨中,永恆難蛻。
碧蓮痴望了一會兒他的面貌風情,低首輕笑。
“也是,能與人君□,一夕取命,若不是大好,又豈能輕易做到?”
“韓娘此言差矣。”佘青笑了笑。“就算未曾大好,也可以拼卻修為,勉力為之。小弟做事風格向來如此,不是麼?”
碧蓮神色一變,伸手去取他腕脈。
佘青卻輕輕避過。
“你想讓我擔心到何時?”
“韓姊姊最疼我的了。”佘青掩袖低笑。“等下雙修,根底自知。”
李碧蓮一震。“你弄我來此,是為了雙修?”
“不錯。”佘青垂眸。
“不空絹索留下的傷勢竟嚴重至此。”碧蓮起身,“阿塗呢?他不能保你?”
“他入世了。”青蛇淡然倒茶。
“那還喝什麼茶,附庸什麼風雅!”碧蓮急道,“我最知道你的,若非束手無策,又豈肯求人?既要雙修療傷,那便爭分奪秒罷!”
“嗯。”佘青竟露出一絲羞澀靦腆之意,長衫緩褪,伸手攬住李碧蓮之身軀,就跌入了旁邊白乳泉中。
“韓娘這具軀體,青澀曼妙,著實可人”他低語摩挲。
“呸呸呸。”李碧蓮嬌聲斥他。“處子之身伴你雙修,真便宜你了——天,不空絹索的出手著實狠辣!我從未見你傷成如此這般。”
“原本差不多好了。我與宋帝一夕之後,便復發如此。”佘青苦笑。
兩人不再多言,雙雙潛入泉水之中。
多少旖旎風光,肅然修為,都自隱沒無蹤。只有幾點水花,暗示泉下蒸騰。
下游。
垂髫少女正在掬水來喝。
白衣婦人抓她回來。“輪兒,回家喝水。”
“娘,平日不都能喝的麼?”脆生生的童音。
“平日都能,唯獨今日不許。”白衣婦人攙住少女,轉頭高聲。“老不死的我在做飯,叫你看著孩子的呢!”
“來了來了。”漫不經心,一副小痞子樣貌的男子慢悠悠自泉邊草屋踱出來。“輪兒過來。爹爹削桃木小劍給你玩兒。”
“好哦!”少女歡呼著自白衣婦人懷中撲了出去。
(2)
“真的是你。”許仕林驚喜之下,將身上餘毒忘了個乾淨,衝上去就想握住吳媚雙手。
孰料腳下一個趔趄,竟自昏厥過去。
吳媚從車中輕盈跳出,看住昏倒在地的許仕林,直落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了半日,只好撈起許仕林軀體,躍上房梁,向著城西偏僻之處而去。
許仕林再醒來時已在客棧之中。
眼前朦朧可見,吳媚正背對他,換上一套民女衣衫。
雪背香肩,隱約而沒。
許仕林謹守“非禮勿視”聖訓,緊緊閉目不觀。
“作什麼呢?我換好了啊。”
吳媚走來床邊,見他樣子有趣。
許仕林才小心翼翼張開雙目,見吳媚清水素顏,一身白裙,襟上繡著鵝黃花紋,嬌俏動人之態,竟是看得入了神。
“喂!”吳媚輕彈他額頭。“我抓過藥給你吃,你的毒應該已經清除了。沒事的話,我要走了——你身上沒銀子,喏,這個給你。”
她將一串錢擱在臺上。
“媚娘!”許仕林動彈不得,情急之下呼她名字。
“什麼事?”吳媚蹙眉。眼前之人她雖不知道內情,但也從妖主那裡看出了星點苗頭,乃是個絕對不宜招惹之人。先前怕他中毒太深燒壞頭腦眼睛,所以趁著許仕林昏迷之時幫他以內力祛除了殘餘毒素,正想換衣離開,不料又被他搶先一步醒來。
“多謝你兩次相救。”許仕林眨眨眼睛。“若無急事,可否幫在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