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劫獲黃龍號,偷盜電腦軟體,成功則罷,不成功小命就得歸天。
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黑道爭霸,他的對手就是林姐。俗話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因此,分析林姐的一切動向,則是他的當務之急。
三義幫經林姐多年苦心經營,已是財力豐厚。她以辦事果斷,為人公平著稱,以小股陸路人口生意起家,現如今發展到沒人能估計到她的財產到底有多少。
林姐的王國,已成了一個固若金湯的金字塔,想爬上塔尖,攻克核心,郝仁深感下手越晚,難度越大。
最近,郝仁發現,想接近林姐,比以前更難了。不是她對自己做了嚴密的防範,而是週末大部分時間她根本就不在曼哈頓。他分析,林姐沒有別的去處,肯定是和丁國慶在一起。林姐和丁國慶的關係在郝仁的腦子裡已不再是個謎,郝鳴亮曾派人到北京、雲南做了細緻的調查,完全摸清了林姐贖出丁國慶的真正目的。女人的一生再有事業,再富有,可失去了一個根本的東西——愛情,她仍不算是成功的。這就是女性最大的悲哀,也是女性最易攻破的弱點。
可是,在少數幾次見到林姐的機會里,郝仁觀察到,林姐不像是在戀愛中。她的情緒經常很低落,熱戀中的女人那種容光煥發、情緒高漲的樣子全然沒有。相反,她還毫不遮掩地表現出女人失戀時的痛苦表情。
臨半夜,林姐也被同一條新聞吵醒了,是高浩從北京打來的電話。他除了告訴林姐柏林牆被憤怒的德國民眾推倒了外,還分析了這一事件的起因和世界局勢未來的發展。他說這是一個訊號,是人口從東向西遷移的一個訊號,它意味著東半球的人將會大規模向西半球湧進。
“有些事在電話裡不好講,你最好能回來一趟,咱們商量商量,順便你也在北京過個春節。自你上次離開也有一年多了,這兒的幾個哥們兒,包括任思紅,經常唸叨你,都挺想你的。”高浩說。
“我是想回去一趟,邀請我回去的還不止你一人。”
“還有誰?”
“郝鳴亮。”
“別管那丫挺的,咱哥幾個一塊侃大山,比那些個重要多了。那你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
“現在還說不準。不過我一定會趕回去,哪怕只呆一天。高浩,你先替我向大夥拜個早年吧。”
林姐和高潔通完了電話,走進浴室洗了把臉。看樣子她很興奮,最近,她經常半夜被電話弄醒,醒了之後就無法再睡。近來事情太多了,她得不停地思考。
黃龍號遲遲靠不了岸,使林姐非常焦急,首航船反而比那七條還要晚到。八條船都是二手貨,為什麼偏偏黃龍號總在公海上拋錨呢?她看出丁國慶不時流露出的焦急心情,已不再指望同他在感情上有什麼發展,就巴望著黃龍號快點兒靠岸,把阿芳接回來,親手把她完好地交到國慶手裡。現在,她是真心想成全他們倆。
丁國慶已明顯地表現出迫不及待,他是個不會遮掩的人,他的情緒緊連著黃龍號。黃龍號航行時,他的情緒高漲,黃龍號拋錨時,他的精神恐慌,黃龍號重現時,他的心情頓時舒暢。他所有這些變化,都沒有躲過林姐那雙敏銳的眼睛。他從未面對面向她直接打聽過有關黃龍號的訊息,這些都是林姐主動告訴他的。
林姐有時半夜醒來,總是習慣地走到窗前,無論是春夏秋冬,她都喜歡把窗子開啟,吸一吸新鮮的海風。
今晚,她在窗前站立了很久,眼睛一直望著了國慶的視窗。他視窗的燈光已熄滅了,她回想著一年來他到美國所發生的一切。這個鐵鑄成的漢子,經歷了多少不幸,她真心地希望他的後半生能得到一份安寧。
八條船,除了黃龍號在海上忽隱忽現外,其他的七條已全部進入美東近海。紐約貨運碼頭關卡,和新州國際海港的內線接應已準備就緒。他們派出數艘拖輪,分期分批地將這些貨物偷運上岸。接下來就是收款,收款的數額是巨大的,組織必須嚴密,秩序不能混亂。昨天已召開了一次核心會議,明天還要在三義幫全體人員到齊的情況下,做最後的佈署。
冬季的海風很冷,林姐覺得前額被吹得有些疼痛,就離開窗子,坐回到躺椅上。她點上煙,繼續思索著。這次生意的成敗,對她來說是一個挑戰,十幾年來,這麼大的數額還是第一次。她早已考慮好,如果這一切運作得好的話,是不會失敗的。美國政府對偷渡行為雖極力反對,但是他的移民法律並不是有誰反對就可以推翻的。不要說這些人尚未登陸,能把他們從遠東運到北美,停靠在近海,已經差不多成功了。即便被美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