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雲飛、高浩他們也在。
丁建軍簡要地敘述了今天早晨發生的事情。
“他奶奶的,通知山下人,明天中午,再練一把。”李雲飛的拳頭早已握上了。
“找。”高浩也插了進來。
“要不要找欣欣再核對一下?”顧衛華辦事比他們幾個顯得穩妥一些。
丁建軍搖了搖頭。他不想讓欣欣知道這事兒,再說從欣欣嘴裡說出的話,從來不摻假,更何況這種大是大非了。
“哪兒那麼多講究,練就是了。”高浩早已按耐不住,拳頭握得嘎崩嘎崩響。
丁建軍決定,先禮後兵。
他派顧衛華馬上下山,找黑頭的人交涉,送還東西便罷,如不送,就接李雲飛的主意幹。
不一會兒,顧衛華回來了,他告訴丁建軍,對方死不承認拿過乳罩。還說,要想叉架,奉陪到底,條件是,雙方各出人頭20個,不許攜帶刀、槍、棍、棒。場地,老地方。
當時叉架,只有男生,女同學不要說介入,就連觀戰的份兒都沒有。因此,韓欣欣對此是一無所知。
次日中午,烈日當頭。中國境內的北山坡上濃煙滾滾,這把大火燒了幾天幾夜還沒燃盡,直到眼下,火區還在向山頂蔓延。為了不使緬甸政府軍提出抗議,為了防止緬共人民軍那邊翻臉,數十日來,三連在240號界碑以北,挖了一道又深又寬的防火溝。
燒荒栽膠,是整個西雙版納知青的理想。不管來自北京、上海、重慶、昆明等地還是當地的知識青年,無不響應這一號召。來此後,他們深深意識到這裡的貧窮與落後,意識到,要想在這深山老林安家,不從長遠的百年大計著眼,是沒有前途的。所以兩年多來,他們不顧地球上的生態平衡,大量燒荒種膠。原始熱帶雨林是遭到了破壞,可他們辛辛苦苦栽下去的滿山遍野的膠苗,正一天天茁壯起來.
山腰上,兩方人馬已經到齊。各方非常守規矩,每連整來20人。
未燃盡的野藤和樹根草梗,在他們的腳邊呼呼地竄著火苗。燒焦了的紅土,粘住了他們的塑膠涼鞋,燙紅了他們的腳心。滇西南高原的太陽,似乎離他們的頭頂太近,烤得那些黑黝黝的臉膛,冒出一層層髒汗。
“等等。”丁建軍雙手做了個講和的手勢,並主動向黑頭迎去。他身後緊隨著顧衛東,李雲飛和高浩。
“黑頭,如果今天你交出人和物,還有免戰的機會。不然”
“熊包了。尿了。”山豆秧站在黑頭身後,喊著衝過來。不等他站穩,李雲飛一個箭步,上去就是兩把老拳。
“打!”黑頭髮令。
丁建軍撲上去抓住黑頭,右腿一掃,將黑頭按在身下。頓時,四十個人沒有喊聲、沒有殺聲地打將起來。
丁建軍忽覺右腿小肚子上一陣刺痛,回頭一瞧,山豆秧揮著砍蔗刀又劈下來。他快速翻身躲閃,鋒利的砍刀,險些插進黑頭的胸膛。
顧衛華,高浩跑過來捂住了建軍呼呼冒血的腿肚子。
“我操他媽的!”
李雲飛一見紅了眼,“你大爺的!”回頭就往山上跑。他去抄傢伙,就連山下的七連人也知道,李雲飛屋裡藏著劈山開石的黃色炸藥。
黑頭高喊了一聲“撤!”。隨之,帶著人馬往山下跑,一邊跑一邊罵:“你個狗日的龜孫子喲。”他罵的不是李雲飛,他是在罵他弟弟山豆秧。
丁建軍已經下令,不許追趕。他按著流血不止的傷口,眼珠的瞳孔變了形,周圍的哥兒幾個都清楚了,這回可要孕育著一場更大的火併。
夜,深深的夜,黑黑的夜。西雙版納南端大勐龍一帶,下起了特大酸雨。丁建軍帶著傷,率全連男生,摸進了七連駐地。他把劈山開石的黃色炸藥,緊緊地護在破軍裝裡。顧衛華手持一把磨得飛快的砍刀,李雲飛當然是端著那把上了膛的火藥槍,高法則負責保護雷管的乾燥與點火。
當他們衝進黑頭的所在地時,發現空無一人,這才明白中了計。原來,山下的人早已有了防備。正在進退兩難時.山豆秧派人又叫來了老革委會主任。老主任冒雨從場部趕到,他高喊:“同學們,你們想幹什麼?還嫌不夠苦嗎?都給我回去吧。”那聲音像在哀求。
丁建軍站在雨地裡、看著發生的這一切,他氣炸了肺。
山豆秧一夥,躲在老場長身後的暗處哈哈大笑,並不斷地往三連這邊投東西。扔過來的爛泥巴,正好打在李雲飛的額頭上。
“我操!”李雲飛端起火槍,一扣板機,朝著那暗處“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