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疆的事,不那麼好辦,反正學習班肯定會有,只是早晚的問題。他又保證,學習班一旦成立,第一個名額就給她。
程士林的膽子越來越大,隔三差五,就上來滿足一下他的獸慾。他認為,北京來的這些失寵的姑娘們,反正都在自己的手掌之中,不吃白不吃,不沾自不沾。
韓欣欣追問他學習班的事,他總是搪塞地說:“快了,快了,就這幾天,就這幾天。”
一晃四個月過去了,一萬三千棵樹苗都快栽完了,可去昆明的事越來越渺茫。
“你逃吧。”一天,任思紅這樣提議。
欣欣沒有答話,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前面的小油燈。
“看來是沒指望了。這個王八蛋,他在耍你。欣欣,依我看,逃吧!”
“逃?我哪兒也去不成了。”欣欣說著掉下了眼淚。
“欣欣”
“四個月沒來了。”
欣欣懷孕了,小腹一天天地隆起來。她恨程士林,更恨自己。
“我逃,你怎麼辦,思紅?”
“我?”她小聲地告訴了欣欣一個秘密,“我爸已給雲南軍分割槽下了調令,調我回京當軍報記者。你沒看程士林不敢碰我,他一定知道點兒風聲。”
“我比不了你。”
“這我知道,我爸把你爸打成反黨亂軍分子,你以為就會死到底啦?連我都不信你爸爸會是陰謀家,那是不得已。我爸聽誰的,軍隊嘛咳,別管他們的事了,眼下你這個罪是不能再受了,必須逃離這兒,等我到了北京”
“往哪兒逃哇?”
任思紅用手指點了點南方,韓欣欣使勁搖了搖頭。她知道,境那邊,人民軍裡,不是女孩子能活的地方。
“那就往北。”
“對,我要回北京。我要見我爸我媽。我要照顧國慶。”韓欣欣嗚咽起來。
“趁天黑,你得趕緊收拾一下,快走,不然那個畜牲”
“說誰呢?”石洞的門被推開了,“你說我?我是畜牲?那你怎麼還跟畜牲睡呀?”
程士林嬉皮笑臉地走進來。他每次來都是抓緊時間。來了後,馬不停蹄地就往欣欣身上撲。
任思紅走出洞外,她心裡在盤算著什麼。當她聽到欣欣的掙扎和咒罵聲時,抄起鐵鍬,衝進洞內,照著程士林的腦袋就劈了下去。
程士林“哎喲”一聲,翻倒在地。韓欣欣看著沾著頭皮帶著血肉的鐵鍬頭說:“思紅,咱們闖大禍了!”
“快跑,你只管跑。往山下,往北快跑!”
“那你?”
“甭管我,我自有辦法。”說著,任思紅從手腕上摘下了那隻上海牌手錶,那是她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
欣欣呆站著,不接也不動。
任思紅把表塞在她衣兜裡,用力把她推出了洞外。
韓欣欣跌跌撞撞、踉踉蹌蹌地往北山角下跑去。
韓欣欣揣著任思紅塞給她的上海牌手錶,一直往北山坡下衝。沿著深山溝,向東北方向,跑了整整一天一夜,終於見到了一塊平壩。她覺得有救了。她瞭解這一帶少數民族的生活習俗。有平壩必有傣族,有傣族,那裡的土地必定安祥富裕。
她實在跑不動了,飢餓加上身體的不適,她倒在竹樓下,昏了過去。
當她醒來時,眼前晃動著好幾個穿著花花綠綠的傣族姑娘,覺得自己像是躺在了一個傣家竹樓裡,一位眼睛很大、牙齒整齊的中年傣族婦女,朝她嘴邊遞過來一碗熱騰騰的米麵茶。
西雙版納,傣語是十二塊平壩的意思。1961年周恩來來到這裡,被姑娘們用水潑得一身精溼,頭腦更加聰明。他與緬甸政府主席吳耐溫就中緬邊境問題,舉行了成功的談判,一下子把十二塊平壩划進來八塊,三千多公里的邊境就這麼定下來了,這一邊的傣族更加安居樂業。傣族一向以平和、溫順著稱。千百年來,在這片廣闊的亞熱帶高原,不要說有向外擴張的惡習,就是外族入侵,也只是頭人和土司來解決。善良,是這個民族世代延襲下來的優良傳統。他們信仰小乘佛教,熱愛生活,更熱愛生命。
韓欣欣得救了。在這個傣寨的竹樓裡,她很快恢復了元氣,順利地生下了一個白胖可愛的女嬰。近一年的時間,她不僅學會了穿筒裙,做傣飯,還學會了常用的傣語。
這家人姓刀,據說在歷史上與土司還有點血緣關係。她愛這個小竹樓,更愛刀玉約這位純樸善良的中年婦女。儘管如此,她還是呆不下去,更不想在這裡久住下去。她要去北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