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個孩子,對我只知一二皮毛。”
路易拿了一支菸,繼紅為他點上。他吸了一口,扭頭對林姐上下又是一番打量,吐出口煙後說道:“閣下確有氣吞山河之氣,壓蓋群芳之魄。好吧,林姐,為日後你我之間的相互理解,贖回你的小叔的區區小事,就不必掛齒了,待我命人立即辦理就是了,來人!”說著他雙掌合擊一下,對手下人吩咐了幾句,轉身對林姐說:“你就在此地等侯,一小時之內即可見到你的小叔。我公事繁忙,就不久陪了。”說罷起身要走。
“且慢。”林姐打了個手勢請他坐下:“路易先生,此事並非就此了結。你對紅喜幫派如此豢養,日後必定招至滅頂之災。”
“”路易一時不知林姐何意。
“義者仁也。義者施義,施與有道,方為仁義;施與無道,施者必亡。”
“你說什麼?”路易儘管對林姐這番話的深淺一時還不十分明瞭,可聽得出來似乎是在罵他,他氣得“嗵”地一下站起來吼道:“平生還無人如此對我訓斥!送客!”
繼紅緊張得滿臉通紅,四大金漢也都皺起眉頭。
“路易先生,今晚我來,本意不單為我夫昭雪報仇,這個我自有他法。今日前來,只想救你。”
路易雙腳好像被什麼引力吸住。
“是的,只為救你。”林姐語氣更加堅定。
路易坐下。
“滅不仁不義不道,是你路易為仁之本分;防患於未然,又是道堂長遠之生計。如你不願滅不仁不義者,我便自行去辦。”
四大金漢舒展眉頭,相對而笑還伸伸大拇指,繼紅急著等待路易的決定。
路易開口了。
“紅喜幫此次出師,暗刺林阿強,斯迪文,確屬不仁不道。這兄弟倆多年來以我為營,盡力效勞,我本應出面剷平。念黃四與我起步之舊,故拖延幾日,望林姐海涵。不過,剷平黃四也非容易之事,不知林姐可有良策?”
“有。”林姐果斷地說。
“請講。”
林姐向四周看了一下,路易揮了一下手,眾人即刻退下。
“繼紅,四大金漢,務請留步。”林姐道。
林姐把這一整套方案和謀略,以不容懷疑的口吻向黑喜幫核心人物講述一番,這些都是來自她這兩天不吃不喝的苦思冥想。獅子頭路易聽後,眼裡露出了欽佩的目光。他命手下人為林姐和繼紅安排住處,又命鯊魚和牛卵保衛左右,這次剷平紅喜幫的計劃,全由林姐一人出面調動,收編後的紅喜幫由林姐安排。
鯊魚和牛卵給林姐安置的地點是西百老匯大街一家髮廊的樓上,此處既隱蔽又安全。
繼紅剛一進屋就對林姐驚叫道:“林姐,真看不出來,你你真地是大陸東南亞道口裡的?你們叫什麼幫?”
“叫三義幫。”林姐回答完,笑了,笑得很狂。“繼紅,聽著,我什麼也不是。我也不知道我都說了些什麼,我並不想騙路易,我的嘴和腦一剎那就像不是我的似的,就說出來了。”
“你好像換了個人,我從來不認識的人。你的語言,你的詞彙,你的表情都變了,你知道嗎?”
“知道,也不知道,只為了活下去。繼紅,你告訴我,你最終是忠於路易還是我?”
“你。”繼紅不加思索地說。
“不,繼紅,想好了再說。”
“想好了,就是你。”
門開了,斯迪文被牛卵和鴨血湯送了回來。他一見林姐就下了跪,抱著林姐的腿大哭起來,邊哭邊大叫:“嫂子,我的救命恩人呢!我要為我哥報仇!嫂子,我不殺死黃四死不瞑目。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親爹親孃,嫂子啊!”
林姐也跪下了,叔嫂兩人抱頭痛哭,哭得悲痛欲絕,哭得傷心至極。
一會兒,林姐停止了哭聲,她顯得異常鎮靜。她讓斯迪文先去洗澡換衣服,又讓繼紅趕快去隔壁睡覺。
半夜,她拿出本和筆,一筆一劃測算著新澤西海灘的寬度,從高速公路到海邊的裡數,各路人馬的領頭人和小分組圍抄的時間,以及一些善後工作。
後半夜,天快亮了,她仍在測算。她把恨變成了狠,又把狠凝聚到筆尖上,那重重的筆力把厚厚的白紙都已劃破、刺穿。
幾日後,新澤西海灘的那場火併見於報端。新聞媒介是這樣報道的:黑社會里,各個團伙之間的明爭暗鬥是經常發生的。但是動用現代裝備、重武器則是前所未聞。新澤西州海灘夜戰,敲響了CHINESE 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