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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丁少臣差點兒沒樂出聲兒來,急忙轉過身去。

三太太帶著丁少臣出了監獄大門,只見曹迎了上來,三太太把剛才的經過說了一遍,曹犯難了:“看來是非找上元縣知縣不可了,老太太不讓我出面,怕的是受什麼牽連,可如今怎麼辦,而且事不宜遲啊!”

“老爺,您先彆著急。”丁漢臣湊上來說:“我認識上元縣的班頭,這個人姓江,挺有外面兒的,而且為人也正直。一個妓院的老闆能翻多大的浪。”

“好吧。”曹想想也只好如此了:“少臣,你送三太太回家,那種地方不是三太太去得的,唉,三哥要在就好嘍。”

三太太一樂,邊上車邊說:“你們去妓院找找,沒準兒能碰上三老爺。”

秦淮河畔的東邊,大小石霸街是妓院集中的地帶,春香院自然也在其中。這家妓院在這一帶要算數一數二的了,院落多層,建築精巧,一到了華燈初上的時候,燈火輝煌照如白晝。各個妓女的房間裡,不是猜拳行令便是吹拉彈唱,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在春香院的最後一進排房裡,有一個單間的小屋。溫家的孤女玉瑩被鐵頭太歲買出來之後,沒走春香院的大門,而是從後門把玉瑩帶進院內,就鎖在這間小屋裡。這間小屋什麼都沒有,只有兩張板鋪,一張板鋪上躺著一個人,臉上身上蓋著一床棉被,讓人不辨男女,那人一動不動,也讓人不知是死是活。另一張鋪上,除去木板別無它物。時而也有三三兩兩的姑娘從窗外經過,有的濃妝豔抹說說笑笑,有的則淚痕滿面哭哭啼啼。

玉瑩想叫醒那個睡著的人問個究竟,她走近幾步,終於又退了回來,她總覺得那不像是個活人,可是死人什麼樣?自己又從來沒見過。她四目顧盼了很久,但終於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她自己問自己:“這是個什麼地方?帶我來的那個人,一語不發。我問他上哪兒去,他只說了一句:‘上哪兒都比蹲大獄強。’就把我帶到這兒來了有姑娘,有哭的,有笑的,一陣陣的寒風,還送來了絲竹管樂,彈唱吟哦之聲,”呀!玉瑩猛然想到,“難道這是妓院!?那,那我怎麼辦?”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外的鐵鎖“嘩啦”一聲被開啟了,走進來一個花枝招展、滿身濃香的女人,看年紀總在二十三四歲,她把玉瑩推到板鋪邊坐下,仔細的端詳了好一陣子,然後一拍大腿:“老傢伙還真有眼力!這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仙女。”然後她坐在玉瑩的身邊,拉著她的手說:“阿妹呀,你就叫我阿香姐好了,這春香院就是以我起的名字,我是女老闆,我討厭她們叫我媽媽,媽媽、媽媽的,都把我叫老了。阿妹,知道咱們這是什麼地方嗎?”

玉瑩搖搖頭。

“當然,你們府門頭裡的姑娘、小姐是不會知道的。讓我告訴你,不要怕,咱們這是賣笑、賣肉的地方,就是人們常說的妓院、妓館,好聽一點兒叫書寓。嘻是讓人讀書、教人學好的地方,說白了吧,就是下處、窯子,我就是窯姐兒,老闆叫鐵頭太歲,就是買你來的那個人,他讓我來跟你說明白,自然,像你這麼個好模樣,是不會馬上讓你去做夜渡孃的,且得勾著那些王孫公子、狂蜂浪蝶的魂兒哪。好讓他們大把大把地掏銀子啊!讓我告訴你,只要想得開,幹咱們這行沒什麼不好,吃麼吃得好,穿麼穿得好,玩麼玩得好,樂麼樂得好,出門有遊船,舉足有車轎,從早到晚有說有笑,能打能鬧,嫁給人家當媳婦能這麼自在嗎?再說,嫁人只能嫁一人。在這裡,只要你高興,夜夜都能換新郎。我跟你說,要是碰上那可心的”阿香湊到玉瑩耳邊,跟她說了句很不堪入耳的話,原想讓她高興,可她萬沒想到,玉瑩照準她臉上,劈手就是一掌。

“哎喲!”阿香被打得一聲怪叫,從嘴角上立時流出血來:“牙!我的牙都讓你給打活動啦!”阿香一邊拿絹帕擦著血,一邊罵:“好你個小騷貨,你好烈性啊!可是還有比你更烈性的哪,我今天讓你開開眼!”她伸手抓住玉瑩的頭髮,把她拖到對面的板鋪跟前,另一隻手揭開被子,原來被下蓋的是一具女屍,赤身露體一絲不掛,周身上下斑駁青紫都是傷痕。真真是體無完膚。阿香把被子扔在地下:“看見了,你比她如何,她不從,她烈性,我們就把她扒光衣服,堵住了嘴,打了三個時辰,活活打死!”

“啊!”玉瑩被嚇得一聲尖叫,昏厥於地。

丁漢臣在上元縣衙門裡居然找到了江班頭,跟人家說什麼呢?丁漢臣又是個不會撒謊的人,只有實話實說。江班頭果然為人正直,是條硬漢子,最聽不得,見不得這種事,他憤憤地說了句:“一個烏龜、王八還想造反嘛!走!”他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