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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千真萬確!道喜!道喜!”

“呸!你是成心起鬨,是不是?我們這是窯子,窯姐都懷了孩子,你讓我們喝西北風去,滾!”

“脈禮,脈禮呢?”

“你走不走,不走我把你扔出去!”

“豈有此理,什麼東西!”大夫惹不起這個活土匪,只好走了。

繡春打發小丫頭把老鴇子又叫上樓來。

“怎麼樣,不是我說瞎話吧?不過你們不必著急,只要你們答應我三件事,以後我全聽你們的擺佈。”

“哪三件,你先說說咱們聽聽。”

“第一,你們找個大夫給我把孩子打下來,我要親眼得見。”

“行,這不難,我們都認識這行人。”

“第二,我能下地之後,你把住在花市小臥佛寺的一位曹先生給我請來,他叫曹雪芹。”

“這個人是幹什麼的?混官面兒的?”

“住在破廟裡的人還能幹什麼?窮旗人。”

“也行。”

“他到了之後,你們給準備一桌酒席,我跟他有幾句話說。”

“一桌酒席,小意思。還有嗎?”

“沒有了。”

“就這麼三件事兒?”

繡春點頭。

“不用跟掌櫃的商量了,這點事兒我做的了主,咱們可是一言為定。”

“當然,一言為定。”

月色昏暗,星斗無光。

雪芹急於要找到繡春,只好跟著兩個戲子去串窯街。他們來到一家妓院門口,戲子甲給把門的人請安:“二爺,讓我們進去唱兩段,掙個賞錢兒。”

“滾滾滾滾滾!你瞎了,這個時候正上買賣的時候,你們跟著起什麼哄!”

“二爺,您高高手,讓我們混口飯吃”

“你走不走,找剋(kei)說話。”

“走,走。”

戲子乙過來請了個安:“我跟您打聽打聽,您這兒有個新來的姑娘,叫繡春。”

“沒有,沒有,走!”

雪芹跟著他們又到一家妓院,這回倒是讓進去了。他們先在院裡唱了一小段兒,但是沒人點唱,戲子甲乙只好去挨門賣藝,他們剛推開一間屋門,正趕上看見客人摟著個妓女親嘴兒哪,他們趕緊退了出來,沒想那妓女追出來一頓臭罵:“你們長的都是瞎窟窿啊!你們是買賣,老孃也是買賣,正來著勁哪,讓你們這仨孫子、王八蛋、山羊、戲子、猴給攪了。茶壺,讓他們滾蛋!”

妓院夥計趕緊過來:“請吧,三位,別找不自在。”

雪芹他們正往外走。突然,從另一間屋裡幾乎是扔出一個人來。那是個妓女,後邊追出來三個大漢,其中一個提著一痰桶汙水砸在妓女的頭上,另兩個大漢都提著馬鞭子,沒頭沒臉地在妓女身上亂抽亂打,打得那妓女在院子裡翻滾,口中求饒:“我不敢了,再也不敢啦!再也不敢啦!”

各屋裡都出來許多人圍著看,但是沒人敢管。

雪芹往前湊了兩步,被兩名戲子拉住,拉出妓院。

他們三人走在衚衕裡,雪芹長出了一口氣:“這叫什麼世道啊!”

“曹先生,您是念書的人,要問這是什麼世道,我們這樣的小小老百姓,連想都不敢想,什麼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全是掛著羊頭賣狗肉,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咱們再找一家去吧。”

沒過了兩三天,孟班主來到小臥佛寺:“曹先生!曹先生!找著了。”

雪芹迎出,將孟班主讓進屋裡:“在什麼地方?”

“百花深處衚衕,豔香樓。”

他們說著,門外有人喊:“曹雪芹曹先生是在這兒住嗎?”

“對呀。”雪芹迎到屋門外。

“我是豔香樓的夥計,繡春姑娘請您今天去吃晚飯,您要是不認識地方,不妨馬上跟我走。”

“好,好,馬上走!”

那夥計跟雪芹僱了輛車,從鷲峰寺一路趕到百花深處。他引著雪芹進了豔香樓的院門,在一座樓下,指著靠西邊的一間屋門:“曹先生,就是那間,看明白了沒有?”

雪芹點點頭,三步兩腳跑上樓來,猛地一把推開屋門,但見墮胎後沒有幾天的繡春,斜臥在一張短榻上,雲髻半散臉色蠟黃,朱唇未染形容憔悴,雖已體弱支離,人也瘦了許多,但是那淡雅的風姿和脈脈的柔情,卻使雪芹感到異乎往昔,別有一番風韻。

雪芹沒來之前,繡春早已橫下一條心,見到雪芹之後,決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