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威火起,向彭昆臉頰左右開弓。
不過十幾拳,彭昆便口吐鮮血,聲音沙啞了。
這邊,陳餘祥用梁再堂做盾牌,幾個回合,狗咬不著,獸性大發,竟不認主人,從梁再堂的身上撕下血淋淋的一塊肉來陳氏兩兄弟情知不妙,不敢戀戰,邊打邊靠近大門,但門早已鎖上,只有鐵柵欄尚可攀爬,柵欄尖端都是利箭般的倒鉤,此時逃命要緊,也顧不得太多了。
陳餘祥讓陳百威先逃,自己挾持梁再堂揮舞木棍壓後掩護。
陳百威越過柵欄。
陳餘祥一腳踢開梁再堂,爬上鐵柵欄,背部挨著雨點般棍棒,向外翻越時大腿又被倒鉤劃梁宅內很亂,有的說梁先生死了,有的說阿昆沒氣了陳百威見餘祥傷得不輕,又聽得裡頭有人叫喊開門捉人償命,慌忙把鐵門反鎖了,總算爭取了喘息的時間。
陳百威架著陳餘祥倉皇逃奔,轉了幾道街口,估計已逃離了危險才找了一處僻靜的小巷坐下,藉著街燈,陳百威發現陳餘祥的左腿被倒鉤劃了幾道半寸深、半尺長的傷口,血正汩汩流陳餘祥脫下上衣,把大腿纏了幾圈,才止血。
陳百威說道:〃祥哥,傷得這麼嚴重,會有危險的,我揹你找家診所療傷。〃
陳餘祥搖頭:〃不要管我,你馬上回去通知南叔、文貴快逃,說這裡他們出人命了。〃
陳百威也意識到問題嚴重,急了:〃那,那你怎麼辦?〃陳餘祥搖頭:〃我會沒事的,先休息一會兒,等恢復了體力再慢慢跟上來,能趕上一起逃命最好,追不上以後每月的初一我都去灣仔碼頭等你,直到我們見面。〃
陳百威點點頭,淚流滿面。
陳餘祥道:〃我們時運不濟,一出門就遇上麻煩,這還在其次,連累了南叔、文貴兩家,我的良心不安〃陳百威不敢久留:〃祥哥保重,〃說完轉身消失在街燈照不見的黑暗裡陳餘祥目送陳百威離去,因失血過多,渾身無力,雙眼發黑,本想斜躺著休息片刻,無奈蚊子聞著了血腥紛紛飛來,緊接著,街那邊又傳來了打殺的吶喊聲。
陳餘祥洗耳細聽,果然是廣州同鄉會的人在追趕他們。
他們打著燈籠,正向陳餘祥所處的這條巷湧來,燈籠上書寫的〃梁〃字清晰可辨。
陳餘祥不敢久留,正想著去路;前面已沒了去處。
陳餘祥所處的位置是別人的廁所,見喊叫聲漸近,只好硬著頭皮躲了進去,不再在乎臭味。
大約七、八個廣州仔執著燈籠筆直走過去,陳餘祥這才鬆了口氣,思考如何脫險,沒想到後面又來了一群,緊接著,先過去的那一群又折了回來。
有人問話:〃怎麼,不過去找?〃折回的人答:〃他媽的,是條死衚衕。〃
陳餘祥大氣不敢出,慶幸自己還算冷靜,否則現在已經束手就擒。
陳餘祥盼望著他們早早離去,突然有人叫道:〃弟兄們,快來看,這裡有血跡!〃眾廣州仔探過頭,果見一路血跡,沿著路線,終於在陳餘祥坐過的地點發現了一灘血跡:〃好哇,就在這附近!〃現在不再存有僥倖心了,陳餘祥尋找木棍、磚塊什麼的,轉念又想:我傷得這麼重鬥不過他們,倘是平時興許還能殺出一條血路。
正想著時,見廁所的另一頭搭在一堵圍牆上,頂上是堅硬的水泥瓦,奮力一撐,隨著外頭廣州仔的驚叫,陳餘祥已落腳在了隔壁的小巷。
逃!心中只有這個念頭,陳餘祥一瘸一拐地轉過幾條巷,後面的喊聲猶在耳畔,突然橫刺地衝出一個人來將他摟住:〃哇,我總算找到你了。〃
陳餘祥差點魂飛魄散,聽出是女人的聲音,定了定神。
女人道:〃親愛的,我等了大半夜都沒生意,今兒總算有你上門。〃
陳餘祥很快明白,這是位夜晚接客的下等妓女,如今逃命要緊,先進屋再說:〃小姐,家在哪?快領我去!〃妓女喜道:〃我就知道今晚會走桃花運的,你我真是有緣,親愛的,你是幾年沒見女人了吧?看把你急的!〃陳餘祥不敢多說,推著妓女就走。
妓女領著他七轉八拐來到一棟簡陋的平房前駐足,然後慢悠悠地掏鑰匙。
陳餘祥已聽到〃得得〃的腳步聲,十分焦急:〃小姐,快一點好不好?求求你!〃妓女〃撲哧〃一笑,乾脆站立了不開門:〃我敢打賭你一定一輩子沒碰過女人,好罷,我們先談價!〃說完,雙手一抱,搖晃著全身陳餘祥哀求:〃姑奶奶,求你開門,有人追殺我,那喊叫聲正是衝我來的!〃妓女果然聽到了雜亂的腳步聲和叫喊聲,失聲哭道:〃什麼,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