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定神,附耳對香珠吩咐一遍,然後躲在一邊盯著阿珠走近攤檔。
彭昆正在吆喝著招徠生意,一見阿珠立即嘻皮笑臉:〃老婆,你又回來了,捨不得我是嗎?〃說罷壓低聲音,〃你來幹什麼,老實告訴你,這地方我要定了!〃香珠這次有備而來,並不膽怯:〃阿昆,我的魚哪裡去了?〃彭昆不曾想到阿珠是來找茬的,嘻嘻笑道:〃魚?我賣了!〃阿珠不急不慍:〃那麼,魚簍呢?總得還我吧。〃
彭昆眯縫著一雙好色的眼睛:〃魚賣了,魚簍當然得扔掉。〃
阿珠柳眉一豎,指著他高聲叫道:〃大家聽著,阿昆霸我攤檔,還當眾調戲我,又把我的魚賣了,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公理?〃彭昆奸笑,拍著胸脯用陰陽怪氣的聲調說:〃我就是王法,我就是公〃〃理〃字還沒出口,下巴已被陳餘祥捏著了。
彭昆一驚道:〃你、你是什麼人?捏我幹嗎?〃陳餘祥又把手移到彭昆臉上:〃我是過路的,你這下巴不好捏,這張臉皮很厚,小子,把魚還給這位小姐!〃彭昆正要發作,見後面還站著一位陌生年輕人,好漢不吃眼前虧,忙道:〃我沒賣她的魚,她自已拿走了,你、你們想幹什麼?!〃陳餘祥步步緊逼:〃剛才我聽得明明白白,你自己承認賣了魚扔了筐,怎麼又出爾反爾?我們不幹什麼,路見不平,要討還一個公道!〃彭昆見勢不妙,轉身溜走。
陳餘祥也不理會,和陳百威把彭昆的魚攤踢翻,帶魚、馬交魚、蝦倒得遍地都是。
附近的攤主情知不好,紛紛收起魚簍、桿秤逃跑,偌大的棚子頓時空空蕩蕩。
陳餘祥也意識到一場惡鬥無法避免,吩咐道:〃阿珠,快躲起來!〃很快,彭昆領著阿楓、阿飛過來,氣勢與剛才迥異,換了一副兇狠面孔指著陳餘祥:〃就是他!〃話音甫落,蘇小楓、蘇小飛各執一條扁擔劈將過來。
陳餘祥躲過,隨手拾起一隻魚簍迎戰,陳百威也操起一塊設攤用的木板加入其中。
陳餘祥、陳百威出生的地方尚武,並形成規矩:凡陳姓男丁,不管家裡多窮,從小就得接受武功訓練,以抵制外族人的欺侮。
阿祥、阿威習武多年,第一次派上用場,以二對三,十分輕鬆,很快將他們打趴在地。
彭昆鴨子死了還嘴硬:〃小子,還是老老實實放了大爺,在香港,大爺我的同鄉成千上萬,當心收拾你!〃陳餘祥見他那副嘴臉確實討厭,在地上撿了一條踩壞的魚填入他嘴裡:〃老子偏不信邪,看你如何收拾我!〃彭昆〃哇哇〃叫著。
旁邊的香珠撿來一隻魚筐,陳餘祥把彭昆提起來裝入筐裡,隨後,陳百威也將阿楓、阿飛一併裝入筐用屁股坐在上面。
市場的魚販平時最恨這幾個人,都拍手稱快,說這回總算逢上了對手。
彭昆、蘇氏兄弟在魚簍裡擠得嗷嗷叫,陳餘祥拾起一杆斷秤捅彭昆:〃還充不充大爺?叫爹我就放了你。〃
彭昆不叫,陳餘祥就用秤桿挑著爛魚往他嘴裡塞:〃你還嘴硬,我看你能硬到幾時,不認輸就一直餵你魚吃!〃彭昆吐掉口裡的爛魚:〃我,我認輸。〃
毛竹編的魚筐很大,彭昆一張滿是泥的嘴剛好被擠在外面,他一口接一口地吐著魚泥。
陳餘祥等著他認輸:〃怎麼樣,還不肯叫我爹?〃彭昆蠕動著嘴唇,喘了幾口粗氣:〃我叫,叫你〃陳餘祥逼近一步:〃叫我什麼?〃彭昆啐了一口:〃我叫你兒子!〃陳餘祥火起,尋一條更大的魚往他嘴裡塞,彭昆口太窄,進不去,扔了魚和陳百威猛搖魚筐,筐裡的三人同時哭爹叫娘。
兩位正〃教訓〃彭昆仨人,南叔隨後趕來:〃住手,祥仔、威仔,得饒人處且饒人!〃陳餘祥道:〃這三個傢伙不是人,沒人性。〃
說著仍繼續搖筐。
南叔氣喘吁吁地附耳陳餘祥:〃你惹麻煩了,香港不比家裡,灣仔地帶廣州人很多。〃
陳餘祥有點發虛,自找臺階說:〃阿威,看在這位大叔份上,饒了他們!〃言罷,揭開筐蓋,疊在最上頭的蘇小楓哼哼嘰嘰從筐裡爬來。
彭昆三人都出來了,陳餘祥手指他們:〃你們聽著,今天我看這位大叔的面子饒了你們,今後不許再欺侮弱小,若讓我碰見,小心狗命!〃彭昆等人被搖得全身是泥,樣子十分狼狽,走了一段路,估計追不上他們了,回頭叫罵道:〃小子,好生記著,老子不會放過你!哎喲,痛啊〃蘇小楓、蘇小飛傷勢略輕,跑過來攙扶:〃昆哥,傷得重不重?〃彭昆擺著手:〃不要管我,盯著那兩個傢伙,這仇一定要報!〃蘇小楓果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