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伯承在視察陣地後,對許團防務表示滿意,同時又指出加強夜間防務的辦法,命令證集全市煤氣燈,掛在城牆上,在城外堆積木柴多處,必要時點燃,使敵無法靠近。隨即又派人找來電影放映機,改作“探照燈”,親自教該團掌握使用,並在該處加強機關槍兩挺,迫擊炮3門。入夜,“探照燈”光柱四射,敵軍競訛傳是“蘇俄的新式武器”,“照後不死即傷”,一個個望而卻步。
龍透關是通往城內的唯一陸地通道,地勢極為險峻。敵軍先後20多次前來搶關,每次都遭到起義軍的英勇抗擊,潰敗而逃。4月下旬,敵軍又組織2000多人的“敢死隊”,猛攻龍透關,並以數團兵力和肖鎮南的民團沿岸佯攻,企圖一舉攻佔龍透關,拿下鐘山,敲開瀘州大門。劉伯承偵知敵軍詭計,遂將預備隊移龍透關加強防禦。為控制關下的一個“死角”,伏擊敵人,他命令夜間派出一個連到關外的隱蔽構築工事,潛伏等敵。第二天拂曉,當敵人“敢死隊”張牙舞爪地攻到關下,起義軍營長聶文清率部奮勇出擊,與敵肉搏。此時,埋伏在城外的連隊縱身而出,夾擊敵軍,接連三次打垮敵人的衝鋒。敵“敢死隊”棄屍200餘具,抱頭鼠竄。
賴心輝雖然深知劉伯承用兵厲害,但總以為依仗強大兵力,便可攻下瀘州。不料接連慘敗,弄得十分狼狽。於是,他一面加強攻勢,一面派大量奸細混入城內,進行策反。這些奸細混入城後,竄到各部進行秘密活動,先後被起義軍揭露和破獲。在核實情況之後,總指揮部下令立即鎮壓。漢口《民國日報》5月21日刊登的劉伯承瀘城來信中說:“前賴(心輝)部派來奸細,混進城內,煽惑軍民,意圖乘機滋擾,已於本(4)月17日發覺,將主謀者十餘人處決矣。”
4月18日,蔣介石在南京另立國民政府,並糾集反革命武裝,企圖以武力顛覆武漢國民政府。新舊軍閥更緊密地攜起手來,把槍口對準共產黨和革命人民。蔣介石任命劉湘為第五路總指揮,楊森為第五路前敵總指揮。5月22日《國民公報》報道:“擁蔣各軍又認劉伯承為心腹之患,若不消滅亦寢饋不安。”5月12日,劉湘再次發出“討伐”滬州革命軍的《通電》,聲言“湘於數月前奉蔣總司令電令討伐”,對起義軍極盡誣衊之能事,宣稱“劉逆伯承,據險阻兵,私立名義,近復遙應武漢叛徒,共謀篡奪。”“現已同二十二、二十四兩軍出師討伐,並知會鄰近駐隊,一體兜剿。”隨即又調集大批部隊向瀘州增援,妄想一舉撲滅瀘州義軍。為加強進攻火力,劉湘傾出老本,拿出最新的裝備法造路易式大炮、重機槍等,對瀘州展開猛烈的進攻。
5月上旬,經過吳玉章的一再努力,武漢國民政府任命劉伯承為國民革命軍暫編第十五軍軍長。劉伯承聞命更感責任重大,繼續堅守陣地,指揮起義軍英勇作戰。中共滬州組織和國民黨左派人士也積極動員和組織群眾支援守城。市民們行動起來,幫助運送彈藥、物資,收治傷員。運輸行業被組織起來,分別成立運輸隊、擔架隊、木船隊、預備船伕隊等。城內各團體攜帶慰問品分赴各部隊醫院和前線,熱情慰問傷病員和前線官兵,鼓舞滬州軍民殊死戰鬥。
滬州已是一座孤城,糧食和彈藥極為困難。但由於加強了內部的政治教育,及時粉碎了反動分子的破壞,一直保持著較好的革命秩序。起義軍不佔民房,不取民眾財物,實行公平交易。老百姓說:“滬州自古兵如穿梭,沒有一次不成災。只有劉伯承的革命軍,不拿、不搶、不抓夫。”1927年5月30日漢口《國民日報》報道:“滬城雖被圍困而人心並不惶恐,軍民感情,異常融洽。”
不久,劉伯承接到中共中央通知,證實楊森已出兵宜昌,向武漢國民政府進攻。這樣,重慶軍委會利用楊森牽制劉湘的打算已落空。他隨即召開軍事會議,討論撤退方案。但陳蘭亭、皮光澤對撤退表示冷淡,因為他們早已與賴心輝達成默契,準備出賣劉伯承和政工人員,換取高官厚祿。
5月中旬,劉湘又以5萬元鉅款,懸賞通緝劉伯承。陳蘭亭等謀叛日急。
在滬城的共產黨員和左派人士,見劉伯承處境危險,一再勸他先行出走。在這種情況下,劉伯承派人與張仲銘疏通後,於5月16日偕參謀長韓百誠、參謀周國金(均為中共黨員),從龍透關脫出包圍圈。至富順時,反動軍隊搜捕極嚴。劉伯承見機折回,改向隆昌、榮昌走去。此後,劉伯承等夜行曉宿,旅途極為艱險,惡虎擋道,土匪搶劫,真是九死一生。他們經大足、銅梁至達縣,又由達縣越過秦嶺,到達西安。在兩手空空的情況下,幸得陝西軍務會辦鄧寶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