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3部分

判≡踩Α�

馬弟雅思一轉過商店的牆角,馬上面對面地撞見一個年輕姑娘。他問過一旁,讓她走過。可是那姑娘卻停下來打量他,彷彿要和他說話,眼睛一連幾次望著他的小箱子,又望著他的臉。

“早上好,先生,”她終於說話了,“您就是那位出售手錶的旅行推銷員吧?”

她是瑪莉亞·勒杜克。她正要找馬弟雅思,她甚至想到他的住所裡去找他,因為她知道了他還住在島上。她想買一隻手錶——一隻牢固耐用的手錶。

馬弟雅思認為不必跟她回到她的母親家裡去——她家在通向大燈塔的那條路上,是市鎮邊沿的最末一家——這樣做會使他越出了目前要走的道路。他指給她看死者紀念碑的鐵欄周圍的鋪五人行道:既然雨已停了,他們毫無問題可以在那裡觀看貨色。他把小箱子平放在潮溼的石板上,開啟了鎖釦。

他把頭幾塊硬紙板遞給年輕姑娘看過以後,把硬紙板一塊一塊地放在內箱蓋上疊起來,同時對年輕姑娘談起他們在黑巖村沒有相遇,希望她會主動談起她妹妹慘死的意外事件。可是年輕姑娘絲毫沒有流露出想談論這件事的意思,他不得不更直接地把問題引到那上面去。她打斷了馬弟雅思的客套話,只告訴他下葬的時間——星期五上午。從她說的話看來,很明顯,她家裡主張葬禮儘量從簡,只邀請最近的親屬。接著她就馬上回到買手錶的問題上,彷彿她對死去的妹妹還懷著某種仇恨似的,她說時間不容許她拖延了。只花了幾分鐘她就選好了一隻手錶,而且提出了一個最好的成交辦法:旅行推銷員只要在吃飯的時候把手錶放在咖啡店裡,她也把表錢交給咖啡店,這樣就行了。馬弟雅思還沒有把小箱子關好,瑪莉亞·勒杜克已經走了。

他從死者紀念碑的另一邊看見電影廣告牌上貼上了一張白紙,遮沒了整個廣告牌。香菸店主人恰好在這時候從店裡走出來,手裡拿著一隻小瓶和一支纖細的畫筆。馬弟雅思問他,昨天那張五彩的海報哪裡去了;店主人回答說,那張海報和他同時收到的電影複製不一樣,發行人弄錯了。因此他不得不用墨水來寫出下星期日上演的片名。馬弟雅思走開去的時候,店主人已經開始工作,用硬朗的筆觸寫了一個很大的字母心。

旅行推銷員沿著市政廳右邊的那條小路走,經過舊蓄水船塢的邊沿,池裡的水已經隨著退潮完全流光——因為早已不能使用的水閘,歷年來已經不能蓄水。池底的汙泥也顯然被清除掉了。

然後他沿著要塞的高牆走著。以後的那段路又轉向海岸,可是並沒有到達海邊,只是從左邊繞道伸向海呷。

馬弟雅思很快就走到那通向救世主村的叉路口,比他預期的時間更早一點——這兒是他系統地到處兜售手錶所到過的最後一個地方。他在那裡只賣出了一隻手錶——那天的最後一隻——不過他在那裡已經訪問過主要的住戶,而且是熱誠的、不太匆忙的訪問,所以現在不必再到那裡去碰運氣了。

因此他仍然沿著大路向相反的方向走,輕快地向著市鎮走去。

走了約五十公尺,他又看見右面大路邊上那所孤零零的小房子,星期二他不屑去敲門訪問,因為房子的樣子很寒酸。其實這所房子也和島上大部分的房子是同樣的建築物:只有樓下,兩個方形的小窗夾著中間一扇低矮的門。

他敲了敲門,左手提著小箱子在門外等著。門上新漆的油漆是模仿木頭原來的紋理和凸凹漆的,簡直可以亂真。在人臉那麼高的地方,並排畫著兩個圓結,很像一副眼鏡。旅行推銷員用他的粗大的戒指又在門上敲了一次。

他聽見走廊上有腳步聲。門開了一條縫,露出一個女人的臉——臉上毫無表情——既不歡迎,也不氣惱;既不表示信任,也不表示不信任,甚至毫無驚異。

“您好,太太,”他說,“您願意看看手錶嗎?這些手錶比您見過的任何手錶都好,製造精良,保證跌不碎,防震防水,價錢便宜得您意想不到。瞧一瞧吧!只要一分鐘時間,對您絕不會有任何損失。花一分鐘時間瞧一瞧,買不買隨便。”

“好吧,”女人說,“請進來。”

他走進了走廊,接著從右邊的第一扇門走進廚房。他把小箱子平放在屋子中間的那張橢圓形桌子上。桌上鋪著的嶄新漆布印著五彩的小花。

他用指尖一按,開啟了小箱子的鎖釦。他用兩隻手抓住箱蓋——一隻手一邊,拇指按在有銅釘加固的箱角上——把箱蓋向後放下去。箱蓋倒過來大開著,前面的邊沿擱在漆布上。旅行推銷員用右手在箱子裡拿起備忘錄,放在內箱蓋上。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