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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他只知道他對白靈的思念,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街心的天橋底下,一對熱戀中的情人正在避雨。

他們緊挨著一支霓虹燈柱,把雨傘撇在一邊,旁若無人地摟摟抱抱、卿卿我我,完全沒有把這見鬼的天氣放在眼裡。

忽然間,一輛黑色跑車乘著茫茫夜色疾馳而來,穿過天橋底又飛奔而去,由於車速太快,車輪便猛地將一排水花從地上帶起!

明晃晃的水花,濺出三米開外,差點就要打溼燈柱下那女青年身上穿的白色碎花吊帶長裙,幸好那男青年眼明手快,大呼一聲“小心”,同時竟將那女青年攔腰抱起,迅速轉過身去。

那女青年尖叫一聲,驚魂未定,那男青年的背部已被水花打溼!

那女青年臉上充滿了喜悅和感動,那男青年臉上則充滿了驕傲與自豪。

謝小樓腳步驟停,佇立在天橋邊,兩眼無神,呆若木雞。

只因他剛才正好瞧見了雨中這一幕,他居然浮想聯翩,腦海中的思緒,一下子就扎進了去年白靈生日那天的回憶裡。

那天晚上,在這條街上,也同樣下著雨,他跟白靈也曾有過類似的經歷。

他記得白靈當時也穿著一條白色的裙子,跟他一起留戀於這夜幕雨中一角。

兩人相依相偎,難捨難分。那種痴狂和甜蜜,那種溫柔和歡喜,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可惜那段回憶,如今早已隨著白靈一起遠離,他若要尋覓,就只能夠到夢裡去尋覓!

既然如此,還要再去想它做什麼?

再去想它,又可以挽回些什麼?

謝小樓突然發瘋似的仰天長嘯,彷彿他所身處的是一座空城。

然而這畢竟不是一座空城。貧窮擋不渴望,富裕不住貪婪。在這沉沒於黑暗中的城市的某些角落裡,還藏著許多妖魔鬼怪、魑魅魍魎

雨一直下,下到深夜才漸漸停息。

風還在吹,天邊還隱隱響著悶雷。

彤雲回合,原本漆黑一片的天空,不知何時又已變了顏色。

那是一種生鐵經過煅燒後呈現出來的猩紅色。

謝小樓穿過積水的長街,像只沒頭蒼蠅似的茫無目的地向前跑著。

跑著跑著,他不知不覺地就跑進了一戶人家後院的小衚衕裡。

在一處滴水的屋簷下,他突然看見了四個人。

四個蓬首垢面、不修邊幅的男人,像野鬼一樣盤踞在牆根,倘若不注意看,誰都很難發現他們。

謝小樓怔住。

起先他以為這四個人是淪落街頭的乞丐,躲在這地方避雨。

後來他仔細一瞧,這才發現他們個個手裡都拿著一支塑膠注射器,針頭早紮在各自手腕或胳膊的血管裡,只不過他們似乎不但不覺得疼,臉上反而都流露出一種極其享受的欲仙欲死的表情,好像他們不是在跟自己打針,而是在和女人做愛。

謝小樓瞧得兩眼發直,喉嚨發癢。

正在發愣,那四人當中一個滿頭瘌瘡的禿子已打完針,一雙眼睛也直勾勾地盯著謝小樓,用一種嘶啞而陰沉的聲音問:“喂!你你是什麼人?”

謝小樓嚇了一跳,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才答道:“呃我是過路的,過路的”

語音未落,其餘的三個人都已打完了針,快活得神仙似的面面相覷,望了一眼謝小樓,又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那禿子道:“哎,光頭佬,這傢伙是誰?”

禿子聳了聳肩:“不曉得。他說他是過路的!”

那三人中間一個嘴裡缺了顆門牙、臉上多了道刀疤的瘦高漢子似乎對謝小樓的身份頗為懷疑,緊皺著眉頭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沉吟著道:“過路的?不會這麼巧罷萬一又是個條子咋辦,我可不想再讓臉上掛彩。”

“條子”屬於黑話,意思就是警察。這人臉上的刀疤,顯然就是警察賞的。

謝小樓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暗忖道:這幾個傢伙該不會是黑道上的人物吧?

但見剩下的兩個人裡面,一個瘦骨嶙峋,面頰沒有二兩肉,卻天生一個碩大無朋的豬膽鼻,模樣甚是滑稽;另外一個也好不到哪裡去:五短身材,頭大如鬥,相貌看起來不但愚鈍,而且奇醜無比。

無論誰在這鳥不生蛋的鬼地方一下子見到這麼多奇人異士,都免不了會心生恐懼,惟恐避之不及。

但謝小樓卻不知為何,恐懼之餘不僅沒有逃避,反而有種很想要和他們結交之意。

那滿頭癩瘡的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