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震動。——幾乎所有朝著大院正門的窗戶和陽臺上都聚集著若干對眼睛,在不善的氣氛裡好奇地窺望;有的人甚至打破了沉默,在暗地裡忍不住竊竊私語——
“喲,大家快來瞧瞧,有稀客到了。”
“什麼稀客?”
“就是跟三小姐談了三年戀愛的男朋友唄!”
“哦聽說他出身不好,背景也很糟。是不是真的?”
“可不是!”
“那他在哪兒做事?”
“好像在市區一間酒吧裡。”
“天啊,在那種地方!——幹什麼?”
“唱歌。他是個酒吧歌手”
“嘿,這可真新鮮!真想不通咱們三小姐怎麼會看中這小子!”
“不僅你一個人想不通,白老爺全家人都想不通。為了這件事,白老爺和白太太不曉得有多惱火,可惜三小姐偏偏就是執迷不悟!”
“嗐!這說明人家對感情專一嘛,關你啥事來著?”
“這當然不關我事。我只不過在為三小姐感到不值:這麼好的姑娘,竟白白糟蹋在一個窮光蛋的手上!”
冷不丁,一張嘴插了進來:
“嗬,你們幾個等著看,事情可沒那麼簡單!”
“那你有何意見?”
“這個飯局八成是一次‘鴻門宴’,是三小姐和那窮光蛋‘最後的晚餐’。”
“怎見得?”
“我有預感,我的預感一向很靈驗的。”
“哼,靈驗個屁”
“信不信由你!”
又一張嘴插了進來:
“噓——你們別吵了,那小子進來了不是?”
“白痴!隔得這麼遠他都聽得見,我寫個‘服’字給他。”
“被他聽見了不打緊,被白家的人聽見怎麼了得?”
“嗯,這倒是”
“譁!你們瞧,那小子是‘打的’過來的,而且手裡邊還有鮮花!”
“是啊,他還穿著一身西裝革履呢,看樣子一點也不窮。”
第三張嘴插了進來:
“傻瓜,難道你沒聽見‘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嗎?他不弄得光鮮點,有派頭點,咋能襯得起咱們三小姐呢?”
“嘻嘻,就是!這就叫作‘打腫了臉充胖子’”
“哇噻瞧那小子,長的好像還蠻帥。”
“呸,帥頂個屁用,有錢才有用。什麼都是假的,只有錢才是真的!”
“咳咳,別這麼勢利眼看人好不好?”
“我說的是事實嘛”
“”
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聲中,謝小樓早已從容不迫地下了車,徐徐走進這座山環水繞、華麗壯觀的宏偉莊園。
他今天著實把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頭髮上塗著保溼定型水,腳上穿著擦得鋥亮的真皮鞋;一身新買的黑色西服上噴了香水,裡邊是一件銀灰色的恤衫,中間繫著條海藍色的領帶,領結打得飽滿。而他的笑容也很燦爛,腰桿挺得很直,步伐邁得沉穩。另外他的雙手可沒閒著,左邊挽著好大一束鮮紅的玫瑰花,右邊撐著一把整潔乾淨的橙色雨傘。所有這些都無疑使他看起來更加瀟灑英俊。
然而,從矗立前方那幢豪華別墅上面射下來的眼光卻相當不一致,其中不僅包藏了陌生和好奇,而且還包藏了冷漠和刻薄,藐視和嫉妒,嘲弄和譏諷,甚至於還有殘酷無情的痛恨與敵意謝小樓搞不懂也沒多大興趣知道這些素不相識的眼光是怎麼來的,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假裝沒看見,儘量避免它們正面接觸。
無論是誰孤身一人進入這樣的氛圍裡,被這麼多並不友善的眼光直直盯著,難免多少總會有些尷尬。謝小樓在下著濛濛細雨的大院內走了不過兩三分鐘,不見白靈,心裡不其然感到一絲窘迫,臉上也微微有點發紅。
幸好就在這個時候,白靈出現了。
白靈身穿一襲潔白如婚紗的連衣裙,在化妝間裡聽見車聲,早跑下樓來等候。當謝小樓那穿過風雨的挺拔身影漸漸出現在眼前,她先是在大廳門口悄然站定,當確定眼前人真的就是謝小僂時,她便連傘也不打,不顧一切地朝他飛奔過去,然後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裡。眾目睽睽之下,兩個人緊緊摟抱作一團。
“小樓,你今天真的好帥,簡直帥呆了!”白靈忽用手捧著謝小樓的臉又揉又搓,使其不由自主地做出各種鬼臉,她自己卻像個孩子似的開心地傻笑起來。
“別鬧靈,好多人瞧著呢。”謝小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