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忍不住轉身問道,“又出什麼事了?”
“沒沒什麼”白靈在顫抖和絕望中,急急忙忙地掩飾。她知道自己很快就會掩飾不住了。
“沒什麼?”謝小樓立刻走上前連聲追問,“那為何你的樣子看上去怪怪的,你說話的聲音聽起來也好像不大對勁?你你一定有事情瞞著我,你快對我說!”
“沒人真的沒什麼。”白靈揉了揉眼睛,清了清嗓子,勉強笑了笑道,“我今天早上接到一個電話,是我媽打來的”
“哦,她說什麼了?”
“她說她的病好了,下午三點鐘就可以出院。”
“嘿,這是好事啊!”謝小樓裂嘴一笑,“你應該高興才是,哭啥呢?”
“我我想”“分手”兩個字剛到嘴邊,白靈卻欲言又止,沉吟半晌才回答,“我想等一下去接我媽。”
“等一下”謝小樓抬頭望了望牆上的鐘,催促道,“我看不必等了,你得快點去,不然會趕不上的。”
“好,我去我馬上就去!”
白靈說著就邁開沉重的腳步,轉身往外走。
在轉身的那瞬間,她將一個白色信封偷偷地插進了謝小樓的日記簿裡。
“靈,”謝小樓忽然問道,“要我陪你一塊去嗎?”
白靈停在門口,卻一聲不吭地搖了搖頭。
謝小樓便提了一大袋旅遊時買來的特產趕過去說:“要不就把這個帶上,記得替我向你媽問好。”
白靈依然保持沉默,一邊搖頭一邊推開了謝小樓的手,捂著嘴巴跑下樓。
謝小樓又吃了一驚,木頭似的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白靈飛快地跑出平安旅館,在十字街口揮了揮手,招來了一輛計程車。
剛一坐上車,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嗚嗚地失聲痛哭起來。
下午三點鐘,白靈及時趕到了奉陽市第二人民醫院,和家人一起將她母親洋野夫人從醫院接回了白公館。
白靈回到家中,惴惴不安地洗了澡,吃了飯,陪洋野夫人聊了一陣子,然後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她開啟書桌抽屜,取出一本相簿,一頁一頁翻了起來。
相簿很寬很厚,裡面裝滿了她與謝小樓在一起時最浪漫的合影,也裝滿了過去這三年來最美好的回憶。
她翻得極慢,眼淚卻流得極快。往事雖已不堪回首,然而即將離別的陣痛,卻總在絕望中一次次將它們硬生生地刺入腦海,像幻燈片那樣一幕幕掠過,又如同眼前這些合影,一張張叫人難以忘懷。
翻到最後,相簿末頁中間那兩行硬筆書法頓時投入她的眼簾,寫的是——
不奢望天長地久,
只在乎曾經擁有。
這並非謝小樓的字跡,他似乎並沒有這樣的灑脫。
白靈當然也沒有。
對於愛情,他們一直都是那麼認真,那麼執著。
原來“天長地久”在有些人的眼裡,只是一種可遇不可求的奢望。
倘若他們真的只在乎“曾經擁有”,那麼又是什麼讓他們對終身幸福和美滿婚姻拼命追求?
想到這裡,白靈忍不住笑了。
她笑得那麼苦澀,那麼辛酸。
她忽然發現說出這種話來的人,並不一定就是個灑脫的人。
因為有的時候愛是一種責任,一種不可推卸的責任。對一段感情充分理解和尊重的人,必定會全力以赴地去愛他所愛的人,除非那段感情真的已經到了盡頭,否則誰也不願輕易放手。只有那些狡猾善變與玩世不恭的人,才會說出這般不負責任的話。
這樣的人真可憐,因為灑脫並不能跟狡猾善變與玩世不恭劃等號;或許他們從來就沒有真正愛過吧。白靈心想,“可是和他們比起來,我不是更加可憐麼,在戀愛之初,我豈非也同大多數人一樣懷著這種心態,準備轟轟烈烈地、醉生夢死地戀愛一場,愛過了就算麼?為什麼事到如今,我又如此期待擁有一個天長地久的結果?”過了一會兒,她回頭又想,“唉,其實最可憐的人要算小樓了,他才是最無辜的受害者,而且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小樓,小樓,你現在心情怎麼樣,是否已經發現那封信了?”
正文 第十五章 別離(三)
更新時間:2008…6…24 15:04:00 本章字數:3011
謝小樓的心情糟透了。
從白靈忍痛離開這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心就一直忐忑不安。他一直在想,“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