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著頭,一邊小心翼翼地開啟了這隻音樂盒的蓋子。
一陣動人心絃的優美旋律立即迴盪在耳際。
那是他們從小到大都很愛聽的《梁祝》插曲。
謝小樓只聽了一下子便已聽得入了迷。
“想不到”他一邊聽,嘴裡一邊喃喃自語,“想不到我們的結局,居然會跟他們一個樣。”
“不,怎麼會呢?”白靈嫣然一笑,柔聲說道,“梁山伯和祝英臺最後都死了,咱們都還好好活著呢。”
謝小樓抬頭看著她,熱淚盈眶:“可是兩個真心相愛的人不能走到一起,活著又有什麼意義!靈,我實在很想知道,你這一走何時才能回來?”
白靈突然間聽到這個問題,臉上的笑容頓時像結了冰。
因為這個問題,正好觸及她內心最深的隱痛。
她又想像上次那樣閉上雙眼,不讓眼淚流出來。
但這一次她的眼淚卻偏偏來得特別快。
這一次傷心欲絕的眼淚帶著最後殘留的那點溫度,終於能將愛火撲滅,並且讓它不再死灰復燃。
謝小樓凝神注視著白靈的這種反應,一顆心又在往下沉。
剎那之間,一種難以名狀的失落感佔據了他的整個靈魂。因為他終於明白過來,暫時分開和永遠失去,區別究竟在哪裡!
眼淚,似乎已經快流乾了。這時白靈眼神閃爍,臉上卻已經失去了任何表情:
“小樓,我知道你說這話的意思,是想要等我回來。可惜我只想對你說——你不必等了。”
“為什麼?”
“因為我這一走,也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白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幾乎說一個字就咬一下嘴唇。
她咬得那樣用力,以至於一不小心就要將嘴唇咬出血來。
誰也無法形容,謝小樓聽了這句話心裡有多麼難受。
他開始帶著一臉幽怨,嘴唇不住地哆嗦:“靈,你今天約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
“是,是的。”白靈淡然答道,“這些話我本來並不打算說,是你逼我說的。”
“靈,你說什麼我逼你?”
“對!我本想把這音樂盒送給你之後就跟你分手的,都怪你好好的提什麼最後的結局,提什麼活著還是死了,才會弄得現在這麼不開心!”
“但是我”謝小樓張口結舌。耳邊卻聽見白靈那一把又快要哭出來的聲音,越說越激動,“你聽著,小樓,——這個世界永遠都是不公平的,然而不管失去了誰,地球都會照樣轉動,太陽都會照樣升起。生命畢竟是美好的,能活著畢竟是件好事。更何況你還這麼年輕,在人生的旅途你還有這麼遠的路要走,你憑什麼這麼自私,動不動就拿生與死來要挾一段本來就崎嶇坎坷的愛情,要挾一個本來就痛苦不堪、心裡難受之極的女孩子?難道你沒有認真看過昨天那封信?難道你一直都在懷疑我對你的感情,懷疑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在一起這三年光陰,這一千多個快樂的日子,豈不是都白白走過了?”
“靈,我錯了我知錯了。”謝小樓潸然淚下,卻用盡了最大努力剋制住自己搖擺不定的情緒,“靈,其實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可一時之間你叫我如何放得下這份感情,如何接受得了分手這個事實?當我知道自己將要永遠失去你了,心裡那種滋味真的比死還難受!你懂麼?”
“我懂我懂的。”白靈啜泣著,顫巍巍地握緊謝小樓的手說,“小樓,原諒我,我前面那些話,是情非得已才說出口的。因為我雖然還是愛你,但卻真的已經對自己無能為力;許多事情並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因此我再也不敢給你任何承諾。現在,此時此刻,我只想對你說一句話:倘若有緣,我們今生一定還會相見,所以今後無論如何你都要好好活著,即便不是為了我。行麼?”
“嗯!”謝小樓擦乾眼淚,重重地點了一下頭,然而他臉上的神情,看上去卻仍像個孩子般無助。
就在這時,機場廣播突然響起,提醒乘客注意各個航班的飛機的起飛時間。
已經將近十點。不知為何,謝小樓的胳膊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然後又不由自主地鬆開了與白靈緊握的手。
白靈依依不捨地含淚轉身,看見多名白氏家族成員聚集在候機室門口。她母親洋野夫人拄著根柺杖,被人攙扶在中間,只朝她露出一張蒼白憔悴的臉,眼眶中似有淚光閃動。
這般無奈的情景,促使白靈覺得應該再次狠下心,回頭望了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