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說:“報告師兄,小弟秦琢,因涉嫌爆炸被不幸打倒,來到塔克拉瑪干刑改,小弟的眼亮著,心敞開著,帳上也有錢,師兄們要吃什麼儘管說。”
他這是標準的過手續,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過山頭先拜土地,別看這些牢裡的都失去自由,可只要牢門一關那個小小房間裡立刻成了另一片天地。作了案件犯了罪的人誰都不服氣誰,所以他們都很好面子,一旦不懂規矩進門不過手續拜山頭往往就會引來一頓毒打。
這個倉裡的牢霸叫七爺,是個四川人,是在走私販毒的事翻的船。按理說這傢伙已經夠份喂槍子,可這傢伙運氣好,正趕上國家提高死刑門檻重刑稽核權交給國家高院的時候。
當時這個政策剛出那尺度一下子也寬了很多,就這麼著這本來必死的傢伙被判了個死緩,死緩的定義就是緩兩年執行,死緩後邊是改無期,所以判了死緩的犯人也就等於是活了下來。有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即使是坐牢心裡總有個盼著出去的念頭,這個七爺便在這裡關起來,到如今他已經緩過兩回刑再蹲個十幾二十年也就能重見天日了。
看秦琢一進門就恭恭敬敬七爺也不打算整他了,兩眼珠子往上翻了翻一擺手說:“看你龜兒子還是懂事嘛。站到屋角里去,等老子開完庭再理麻你。”牢房過手續也分文武,武的只有一個字:打;文明則是一系列的鬧劇,比方說在寒冷的冬天將新犯的衣服脫光,逼迫他洗冷水澡等等。
這些人都是十年半載出不去的,漫長的時間困在枯燥的世界裡讓這些人必須想方設法去排解憂鬱,可這坐牢還能有什麼東西好玩,最好的當然是末過於人玩人,於是整新犯就成了他們最開心的事。其實這種現象在世界上所有監獄裡都有,基於這種心理一些發達國家甚至在監獄裡設有健身房和娛樂室,以此來幫助排洩憂鬱情緒減少暴力事件的發生。
七爺這會要玩的這個過手續遊戲,便是組成一個虛擬的“法庭”,老犯們在監舍中間圍成一個半圓,模仿法庭的形式,設立了審判長、書記員、律師、陪審員、公訴人等,多出的人就充當旁聽者。
秦琢站到中間成了被告,他心裡覺得好笑,怎麼這些人也都老大不小了居然在這裡學著小孩子玩過家家。不過他不想惹事,即不能太突出又不能太懦弱,現在他只能陪著這些人把這段鬧劇做完。
等他站好一個犯人假扮公訴人手拿張草紙當起訴書,還有模有樣的自己編著詞宣讀:“被告秦琢,男的,豬年出生在哪個市哪條大街的垃圾箱裡。他從小到大不務正業愛耍流氓,兩個眼睛只對女娃娃感興趣,三歲時就開始摸女娃娃的屁股”
秦琢一聽這瞎編的話到樂了,心說你還真瞭解我。他正想著卻有人反對,另一個假扮律師的犯人抗議:“審判長,公訴人說我的當事人從小到大不務正業,有什麼證據?要是照公訴人的說法,奶娃娃吃奶都是耍流氓?”
“唔有道理。”假扮審判長盤腿坐到炕上的七爺點了一下頭:“只談他犯罪的事。至於他龜兒子當小娃娃耍流氓的那些事情,等晚上睡覺時到鋪蓋窩裡悄悄給我一個人講。”
這些傢伙還真能鬧,好一番折騰下來,七爺對那位觸犯了刑法第139條的強姦犯當庭作出判決:明天要弄到五個大白麵饅頭和一碗肉湯給老賊們吃,否則今天免的打明天都補起。秦琢很快就明白這些人為什麼會對白麵饅頭感興趣,在這個沙漠監獄裡幾乎所有一切都是犯人自己創造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第一批犯人就開始建造自己的牢房,開始修築用來儲存水的井,然後慢慢開發出菜地和一些田地。也許在沙漠裡造出這麼個勉強能活人的地方並沒什麼意義,誰知道呢?
這些囚犯到這片沙漠裡是來贖罪的,應此對於他們過去的罪過也不用再多追究,更何況秦琢還見過很多更兇的人,他還可以克服一些難受的情緒跟這些人同睡在一張炕上。
第二天他透過賄賂監獄看守換來牢頭要的東西,還另外要了兩個雞蛋交給七爺,可把這毒販子給樂了好半天。這鬼地方的東西可是貴得不敢想象,五個饅頭,肉屑子湯一大碗和兩個蛋總共用掉一百二,這些錢要在城裡能吃大餐,要是在普通山城就能供五十個人吃的早點錢。
不過這都不是問題,要是能把關係處理好,多請他們幾頓也值得。就憑著差不多兩天一碗大肉屑子湯的請吃秦琢很快就混成七爺的貼身打手,成了他們這夥的自己人。
不過獄警並沒放鬆對他的看管,雖然犯人也有改善生活的權力,可就他現在是個極度重犯的身份,花錢買吃是一回事看管卻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