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命,讓他就那樣痛苦的死去他也無怨無悔。
可在戰友們面前自己卻無法掩飾自己的心情,只要是人都需要安慰,不論他有多麼強悍。現在這種心情卻是全體人員所共有,他們都在鼓勵自己,卻用房間裡格外的安靜在鼓勵著隊友。
這已經是返回總部後的第三天。協查員不會這麼閒,對於悲傷或者其他什麼情緒都沒時間讓他們去理解,他們需要有超強的意志去面對異常冷酷的世界。
敵人是不會給你這樣多餘的時間的,如果你遲疑他們會很高興的在這個時候給你一槍。這些戰士按例都可以得到一段時間休整,就跟從戰場上回來的戰士一樣,沒有人能不斷面對死亡而毫無感覺。
當然要是他真的沒感覺了那基本上已經成了個瘋子。難怪火葬場裡的焚屍工的工資會很高,除了年年漲價很多人喊死不起人的原因外,那些人也確實受著沉重的精神壓力。
這個情報確實來自於一個焚屍工,一個普通人從自己在十七樓的家視窗跳了下去,屍體基本上成了塊爛泥,那最後的樣子根本就不成個人形。
即便是肉餅那也是人類的屍體,不管怎麼說他都必須得到人類必須得到的安葬。沒有人願意去碰他,對了,現在已經是“它”了。
沒人願意碰它那麼這個任務就交給了火葬場,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發死人財,這不出奇,什麼都不做也要燒掉三千到四千元人民幣,這個當然包括從屍體所在地方到爐子裡這段距離裡的運費。
正文第二十二章發財的工作二
焚屍工相大照往常一樣來火葬場上班,剛進門就有工友提醒今天的活不好乾。他皺了下眉頭,知道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腸穿肚破,否則前邊那位也不會把獎金白讓給他。
可相大需要錢,他不能不抄持這活,一把抓起旁邊桌上的酒瓶灌了兩口說:我去。他去幹什麼?去收拾拼湊那些碎塊,努力讓家屬可以見到死者最後一面。不過這次不行了,他一個看慣屍體的人都只望了眼就立刻退了回來,到桌邊又抓起酒瓶子灌了兩口。
“哈——什麼都沒了怎麼整啊?”他是在問那位還沒走正在換衣服的工友。
“那我不知道,反正你也不能就這樣把人推進去吧?”工友邊說邊往衣櫃裡塞衣服,完了回頭又說:“這半月的酒你掏錢了,完事別忘了買。”
相大看了看手裡邊的酒瓶子,毫不猶豫的又灌了起來。這酒是有規矩的,誰用了誰去買,平時他們也都不會照這麼喝。今天是不喝不行了,裡邊躺著的那位身上所有的骨頭全碎了,血和肉還有骨頭刺穿皮肉連同衣服一起形成難看的一灘。
這已經不是個規則的形狀,搬運讓它的形狀象沒注滿水的皮袋隨意改變,要收拾這東西唯一的辦法恐怕就是直接把它燒掉。相大很快就有了醉意,這能幫他抵抗一些噁心的感覺,最少也要把那身衣服整理下最好能幫死者換下來。
屍體上的血已經乾結連和肉粘在一起,對一個明顯自殺的人很少會有去檢查他的屍體,雖然這個人沒有留下遺書可他跳下去的時候還是有很多人親眼看到的。並且他的鄰居當時也正看到可剛要呼救人卻已經下去了,房間裡沒有別人,警察需要調查的也僅僅是這個很普通造銀匠的死因。
相大戴上手套開始擺弄那塊肉,抬抬“手”弄弄“腿”,他得先把它們捋直了。衣服早就被斷裂突出的骨頭刺穿滿是破洞,好容易才取下來他隨手就要丟到地上,可手到一半卻停下幾乎是習慣的摸了摸口袋。
裡邊的東西讓相大呆住了,手掌上是三枚嵌著亮晶晶小石頭的戒子。一個成天擺弄屍體的人哪時候見過這個,剛才那噁心的感覺連同微醉醺暈頓時煙消雲散,也顧不得臺子上的屍首摘下手套捏著三枚戒子跑到水龍頭那裡清洗。
屍首居然整理得很好,框框架架都拾搗得鼓起來臉上還配了面具,這個樣子也總算能拿來見家屬了。今天相大提前下了班,手插在口袋裡捏著東西一溜煙往家趕。回了家這才又掏出來把三枚戒指放在手裡掂量著心神不寧,跟著他又往外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應該先找地方去鑑定一下再說。
鑑定結果相大被一輛警車送進了當地派出所,雖然還沒戴上手銬可那些警察嚴厲的目光已經足夠讓他害怕得發抖。天降橫財果然不是那麼好拿,偷偷摸摸溜出來居然一頭撞上囚車。戒指是鑑定好了,上邊是很名貴質地很好的非洲鑽,這本來也沒什麼,可這東西上邊有死者的標記情況就不同了。
所謂隔行如隔山,一個拾搗屍體的不會懂這些,可幫他鑑定的那些人就不同了。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