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如絲的細雨,天空卻連一片雲也無。
這雨卻讓本就有些微寒的夜裡多了幾許涼意。
白拉似乎有些寒冷地抱住了肩膀,“傳說裡是這麼講的,問題是我在秘典裡毫無發現。”
“那麼命運之眼呢?”秦麥將自己披的羊皮袍子蓋在了白拉的肩上,白拉顯然不太適應這種關心,身體僵了下卻沒有拒絕秦麥的好意,秦麥將皮袍的領口緊了緊,滿意地點了下頭,道:“你有沒有什麼發現?”
那件寬大的黑袍下的雙肩原來竟是那般瘦弱,秦麥暗暗嘆了口氣,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隨著與白拉相處日久、對她的瞭解愈深,那份恨惱就越發淡薄。
白拉挽起袍袖,將毫無瑕疵的皓腕伸到秦麥的面前,“除了那強大的無法形容而我卻不能運用的能力,我再沒有發現。”
命運之眼戴在白拉的手腕上,大小剛好貼合著她的肌膚,頂端的梭形飾物像極了一隻沒有瞳孔的人眼,秦麥湊近仔細觀察了半晌,月光下的命運之眼黑烏烏的沒有一點光芒,很薄,通體沒有任何的紋理接縫,可偏偏給人很堅實厚重的怪異感覺,若不是秦麥當日親眼所見,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它能發出那般耀眼的光芒。
籠罩著整個廢墟的那層詭異光幕極有可能就是白拉所說的命運之眼內所蘊藏的能量,秦麥這幾天仔細地將當日的情形回憶了無數遍,斷定光幕的破碎和地震是在白拉拿到命運之眼的同時爆發,換而言之,當白拉觸碰到命運之眼時,它就收回了支撐光幕、保護廢墟的能量。
在白拉與命運之眼間好像存在著某種詭秘的感應,問題是唐離為什麼感應不到?
秦麥終於還是放棄了在命運之眼上尋找線索的想法,他實在看不出這個毫不起眼的東西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就連它的材質也沒有半點頭緒。
但是秦麥有一點是確定的,無論命運之眼的材質是金屬還是木料,它的工藝都精湛得令人歎為觀止,那根本就不應該是二千年前能出現的!
或許解密命運之眼應該是科學家該做的事,而不是自己一個考古學者的工作範疇吧?秦麥不禁苦笑著朝白拉搖了搖頭,示意毫無發現。
“我還記得當日在那座九重天宮之中,那位鼓姬曾說過,命運之眼可以指引箭道所在。”秦麥靜靜地看著白拉,輕聲道,“而你似乎也認定了它是找到淨土的關鍵。”
陳教授被白拉挾為人質用以交換的條件是秦麥為她找到命運之眼,時至今日,命運之眼已經戴在了白拉的手腕上,按理說秦麥也已經完成了他該做的事,只是形勢比人強,秦麥現在非但不能和白拉攤牌,甚至他比白拉更著急尋找淨土,那關係的不僅僅是陳教授的生死,還有他內心深處最為恐懼的擔憂。
命運的齒輪一旦轉動起來便無法停止,白拉時身不由己,秦麥又何嘗不是。
夜幕中的白拉像一縷孤單的幽魂,面頰慘白得沒有半點生命的氣息,冷風吹起,比夜色更黑的長髮亂舞,單薄的身體就像一張紙,隨時都可能隨風而去。
秦麥的心軟了下來,自嘲地笑了下,“白拉,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們現在有著共同的目標。”唐離覺醒只怕連她自己都矇在鼓裡,可怕的後果更是隻有秦麥與白拉清楚,他擔心的就是白拉為了獲得神力傳承而隱瞞至關重要的線索。
“其實,我更喜歡卓瑪這個名字。”白拉沉默了許久,就在秦麥漸漸失去耐心的時候,她幽幽說道,秦麥愣了下,他記得白拉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才旦卓瑪,這是個在藏地極為常見的女子名字,他以為那不過是白拉的一個掩飾而已。
無論從哪方面比較,卓瑪都不如白拉這個名字顯赫,要知道在瓊宗一帶,白拉簡直就已經成為了慈悲萬能的化身。
秦麥凝目去瞧白拉,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天馬行空地說起了名字,這才發現白拉壓根就沒有看他,那雙漸失光彩的眼睛流淌著嚮往和緬懷的複雜之色,秦麥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忍心打擾白拉。
白拉微抿著的唇角微微翹起,那顆細痣淡得幾乎看不見,“我十二歲被他們收養,他們放牧耕田,不管再怎麼疲累卻不讓我幹一點點重活,他們說我是上天賜給他們的寶貝。。。。。。”
這是秦麥第一次在白拉的身上感受到那種被稱作倖福的東西,她的眼底沒有了冰冷,沒有了孤獨,她開心地微笑著,像一個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秦麥的腦海裡浮現出聞多大叔爽朗的笑容,他望向白拉的目光充滿了愛寵和驕傲,那種父親的眼神,是決計無法偽裝出來的。
只是白拉為何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