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非但不能說低,簡直就是悶熱!
“鐵子,你千萬不能睡覺!明白嗎?絕對不能閉眼睛!”秦麥不容反對地命令道,見鐵莘撅嘴要說話,秦麥一揮手,“你要是敢閉上雙眼,我就用刀割你的肉!”
李淳風從後視鏡裡愕然望向秦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麥語氣冰冷,怎麼聽也不像是玩笑話,“呵呵,說好了咱們三個換著開車,當然不能讓他睡覺了!”秦麥笑著對李淳風說道,放在鐵莘肩頭的手掌暗暗用力,捏得鐵莘咧嘴嘶嘶地吸著涼氣,精神為之一振。
“不用了,秦哥,你和鐵大哥就睡會兒吧,我自己沒問題的!”李淳風憨厚地笑了起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西藏的交通以艱險著稱,而通往阿里地區的一段更是被稱為“天路”,其中險峻可想而知,便是白天行駛都讓人有驚心動魄之感,更何況夜間全速前進?即便是李淳風駕駛技術出眾,又對阿里的道路十分熟悉,仍舊有種在深淵上走鋼絲繩般提心吊膽的感覺。
馬達單調的嗡嗡聲就像催眠的魔咒,讓人情不自禁地昏昏欲睡,鐵莘已經不知道捱了秦麥多少記狠手了,只覺得肩頭火辣辣如同被烈火炙烤著似的疼痛難忍,卻也成功地驅逐了他的睡意,唐離雖然勉力強撐著眼皮,可秦麥舒服溫暖的臂膀依舊讓她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這一晚,秦麥與鐵莘雖然幾次要求與李淳風輪換駕車,後者始終都委婉卻堅持拒絕了,等到黎明太陽第一縷霞光刺破無邊的黑暗射在大地之上時,遠遠地已經可以望見那層巒疊嶂的青翠山峰了。
熬了一夜的鐵莘和秦麥精神大振,看到李淳風灰暗的臉色和眼底的血絲,秦麥也清楚保持著如此高速行駛在這樣危險的路上,這一晚把李淳風累得著實不輕,不禁對這個年輕人更加欣賞。
天色漸漸放亮,路途也變得開闊起來,一片無垠平坦的草原彷彿直接到天地的盡頭,秦麥拍了拍鐵莘的肩膀,後者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強烈要求與李淳風換個位置。
李淳風也實在打熬不住,推辭一番後做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不消片刻便昏睡了過去。
車子駛入小村沙馬時,時間剛剛是清晨五點,這座只有十幾間房屋的村子依舊與秦麥等人第一次到來時那麼靜悄悄的,死氣沉沉。
鐵莘識途老馬般將車子直接開到了平旺老人的房子處,車子停了下來,唐離與李淳風霍然驚醒,就連昏迷中的郝韻似乎也感覺到什麼,竟然恢復了片刻的清醒。
按照平旺老人的吩咐,秦麥等人離開時並沒有鎖門,而此時房門也沒有上鎖,秦麥輕輕地敲了敲門,等了片刻沒有任何反應,微一用力,房門緩緩向內蕩去,年久失修的門樞發出一陣刺耳的“吱嘎”聲。。。。。。
房間裡幽深黑暗,秦麥眯著眼睛適應了一下才輕步慢慢走了進去,鐵莘、李淳風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唐離則留在車上照顧著郝韻,或許她亦猜測到了平旺老人的身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吧?
房內的擺設依舊保持著秦麥等人離去時的模樣,火盆裡的灰燼都已經因為受潮而凝結成了一塊硬物,顯然許久沒有人回來過了。
秦麥與鐵莘相視苦笑,“看來他真的是不打算回到這裡了。”秦麥失落地嘆了口氣,雖然早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情形,他卻仍無法平靜地接受這個結果,靠著陰冷的木牆緩緩滑坐到地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鐵莘看到平旺老人不在,臉色立刻變得如死人般蒼白:郝韻已經昏迷不醒,若是不能及時找到解藥,便要眼睜睜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二十五年前父親過世時可怕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如今他竟然要看著另一個生命中無比重要的人再蹈覆轍,一想到那個景象,鐵莘只覺得連呼吸都如撕裂般疼痛。
失魂落魄的鐵莘踉蹌著,頭重腳輕地摔在了矮桌上,將油燈撞飛,沉重的身體彷彿傾倒的山峰,轟然倒塌。
跟在他身後的李淳風搶上前一步,卻沒有能拉住鐵莘,反而被他帶的向前撲到,一齊摔在了氈毯上。
李淳風仰倒在氈毯上,他被二人突如其來的反應給嚇住了,茫然地望著秦麥和鐵莘,不明白兩個人怎麼突然變得像是世界末日來臨似的絕望。
房間的窗子被獸皮給封住了,只留下了巴掌大小的一片空隙,從那射入的晨光形成了一條斜斜的光柱,肉眼可見無數塵埃在其中飛舞翻騰,將這房間襯得更加陰森晦暗,有如實質的黑暗重重地壓在李淳風的心頭,讓他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李淳風覺得時間好像靜止了,秦麥和鐵莘變成了沒有生命的木偶,黯淡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