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麥的回答讓黃平也不禁愣住了,他十分乾脆地說道:“我信。”
“為什麼?”唐離忍不住問道。
“動機!”郝韻眼睛一亮,脫口叫道,“他沒有動機,他的目的是找到命運之眼、找到魏摩降仁,既然他明知道跟著我們就有機會達到目的,為什麼要搞這麼多事?”
秦麥朝郝韻挑起了拇指,後者得意洋洋地朝鐵莘揚起了下巴。
“黃老闆與我們的目的並不矛盾,而且如果說這事背後的主謀是黃老闆的話,”秦麥朝若有所思的唐離笑了笑,又拍了拍鐵莘的胳膊,“那麼他這苦肉計也實在玩得太真實了,黃老闆是惜命的人,我相信他如果有能力操縱這一切的話,是不會親身涉險的。”
黃平臉上的冷漠稍稍緩解,露出個無奈的苦笑,澀澀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彈弓其後,我本想做彈弓,沒想到其實我是蟬,秦先生到把老朽看得透徹,人算不如天算啊。”
郝韻不屑地撇嘴,嘀咕道:“不知道這麼膽小怕死的人為什麼突然變得勇敢起來了?”黃平從昨晚醒來的表現便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很有點悍不畏死的味道。
“如果你知道自己必死,你還會怕拳頭嗎?”黃平古怪地笑著問郝韻,那笑容說不上是嘲諷還是悲哀。
這次就連秦麥也臉色微變,鐵莘幾個人這時也逐漸意識到面前的垂垂老者當年也曾經是老北京城古玩圈子裡數得上的人物,混跡江湖幾十年的人,哪個不是人老成精有著不容忽視的閱歷和智慧?
唐離咬了咬嘴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黃平歪頭直勾勾地盯著秦麥半晌,“我不知道你們從哪裡弄來的解藥,但是我肯定那不是神水,對嗎?”
“是的,不是神水,但是效果應該不差。”秦麥眉頭微皺,心底升起不詳的預感,“配方不同而有相同藥效是很尋常的事,不過,你怎麼知道的解藥不是神水?”
黃平接下來的舉動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他緩緩地解開了衣釦,一件件將衣服掀開,露出了乾癟瘦弱的胸膛。
“呸!”郝韻臉頰羞紅,啐了一口,不好意思地移開了目光,可又好奇黃平的奇怪舉動,視線不由自主地飄了過去,這一看之下不禁“啊!”地驚叫出聲。
在黃平的心口處有一塊巴掌大小的圓形青印,乍看去就像一塊紫青色的胎記,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那一塊印記處在面板之下,彷彿無數條有生命的極細的青色絲蟲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地聚在一起,在一個範圍裡不斷地扭曲活動,讓人背心涼颼颼陰氣四溢。
“這、這是什麼?”郝韻臉色慘白,她就算再笨也猜到了黃平那句話的意思,只是心中還存在了一絲僥倖。
黃平慘然一笑,“當日在沙馬,我與鐵純陽都中了詛咒,發作時全身冰冷,膚色赤紅,神智昏迷不清,與前日一模一樣,平旺老爹先給我們飲下半碗神水,我二人都甦醒過來,那時我的胸前便有一塊與這完全相同的印記,平旺老爹讓我們起誓有生之年再不踏入西藏一步,否則便會受詛咒而死,隨後又給我們服下了半碗神水,我心口的印記消失,當時也沒有多想什麼,可在拉薩我與鐵純陽分別之前,我卻發現他心窩處的印記尚在!隨後不久我便得知了他的死訊!”
秦麥臉色劇變,猛地望向鐵莘,後者會意,顧不得一個個解開紐扣,“嘩啦”一聲扯著衣襟將衣服撕開,在他肌肉蝤結的左胸上赫然有著與黃平心口彷彿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紫青印記!
唐離倏地起身,拉著面無人色的郝韻匆匆奔入房中,不消片刻,唐離拉門而出,秦麥不需要問,只看搖搖欲墜的唐離無力地靠在牆壁上,無聲掩面,就知道郝韻的情形與黃平和鐵莘並不二致。
原來鐵莘三人身上的劇毒並沒有徹底解去,雖然得到了緩解,卻依然能夠致命!
秦麥這才意識到自己太小覷白拉的手段了,單單一個陳教授並不能讓她放心自己會乖乖就範,雙管齊下!
同時秦麥也對白拉就是整個陰謀的策劃者更加確定了幾分。
“功德天?吉祥聖母?”秦麥冷笑,咬牙喃喃道:“果然是好手段!”
黃平靜靜地繫好了衣衫,淡淡地笑了笑,“這次你該知道我為什麼說自己必死了吧?”這時候在五個人中,除了強迫自己保持鎮定的秦麥,黃平反而成了最平靜的人。
鐵莘頹然仰天倒在冰冷潮溼的地上,呆呆地望著蔚藍的天空,“媽的,原來是空歡喜一場!”
有人說人生最痛苦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的卻又失去,就像郝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