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子腳下帶著節奏感一氣爬到山崖最高處才停下來,回頭對我和由紀子說:「泉田君的意見,前半是對的。後半就不對了。」
「為什麼?」
「那蜘蛛女自信得不得了,擺明是要自己一個人挑戰我們全體啦。」
她不懷好意地一笑,繼續說,「反正都是白日做夢。」
我可不覺得那是白日夢。涼子是戰鬥女神,至今為止所有自信過剩的犯罪者,真的都會在她的高跟鞋下化為齏粉斷送性命嗎?
穿過樹叢,通向泳池的草坪展現在我們面前。
突然,月光被漂白過一樣格外晃眼,什麼都看不見了。我反射性地擺開架勢,手擋在眼前。慢慢地,光線變成不太刺眼的銀白色,燈光通明如同白晝。
寬廣的草坪周圍的照明燈全都亮起來了,好像職棒聯盟的球場一般。巨大的洋館在燈光的襯托下,偉岸的姿容呈現無遺深粉色、閃閃發光的地獄之館。我們正舉棋不定,獅子們跳躍著從左右跑過,在我們面前形成半圓形的陣勢。
一個聲音出其不意地轟然響起:
「好,準備好了,看見訊號就開始拍攝!」
這是透過擴音器的聲音。洋館二樓有個看戲的大理石陽臺,幾個人影在那裡晃來晃去。擴音器裡的聲音的是格利高裡·加農二世的。
「氣球男!」
涼子嘖嘖舌。我啞然眺望那位「好萊塢帝王」,視線又轉向多米尼克一身騎馬獵裝的美女嫣然一笑:
「你們就是領銜明星哦。這是部記錄片電影,雖然不能公開放映,不過你們流血而盡的樣子,會被世界頂級的VIP觀賞哪。」
由紀子環顧獅子,憎惡怒吼道:
「竟然是這樣你們在這裡拍攝殺人錄影!」
原來如此。這裡是海上的角鬥場,什麼人也逃不出去,只有在孤立無援的環境下襬開血流成河的狂宴。
「沒錯。嗜血殺人、虐待兒童的實拍錄影需求可大了,簡直供不應求呢。」
涼子譏諷的視線落在大言不慚的多米尼克臉上:
「既然我們費力跑來了,也跟你們買一部錄影如何?」
「你想看?」
「是啊,我可想看了。能不能給我看哦,老·婆·婆!」
她的聲音立刻在空氣成凍成堅冰。稍緩片刻,多米尼克才能回答,言語之間含著刻骨怨毒的冰錐:
「每一部的價格都不一樣,不過看在這次你們的內臟都要灑滿草坪、流血而死的份上,便宜算你們十萬元一部吧。不要加拿大元,要美元。別嫌貴,買家可多得是呢!」
「不再加個零嗎?」
「你倒會逞強。」
「另外還有呢,既然我是領銜女主角,總要簽約吧?」
「你想要多少?」
「賣出一部十萬美元,賣出一千部就是一億元對吧。給我百分之五十也就罷了,那就五千萬吧。」
「小丫頭滿有趣嘛,真可惜你只能出演一部片子。不行哦,小姑娘,格利高裡二世本來就是靠賣這些錄影獲得資金來源的,演出者都是義務志願的啦。」
「孫子可不如祖父啊,格利高裡一世自己還自願演出過吧!」
「啊,親愛的格利高裡·加農!當然是一世了,二世不值一提,他根本沒有對電影的摯愛。」
多米尼克微微仰頭眺望夜空,
「格利高裡一世可喜歡蟲子了,非常非常喜歡。所以他也變成了蟲子,雖然是他衷心的願望,不過還是有點遺憾哦。」
我想起涼子即興編的歌,又一陣惡寒流過全身。
「格利高裡變成蟲,格利高裡要變蟲」
涼子驟然刺出質問的標槍:
「格利高裡一世現在在幹什麼?!」
「與你無關。」
「那我就把關係找出來好了。你這讓人噁心的島,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我們這邊神經緊繃,多米尼克卻淡淡地:
「數都數不過來。我想一千人總有吧,不過數字要隨時更新呢。順便告訴你,演出者中最多的是非法移民,還有無家可歸的流浪漢、離家出走的、被拐賣的小孩子、逃往中的犯罪者」
日本也是一樣,什麼「行蹤不明的非法入境者的準確人數」,根本統計不出來。也有像現在的都知事一樣,一聽見「非法入境」就當犯罪者等同對待,這種人也有的是。但更重要的問題其實是,非法入境者總會成為有組織犯罪的被害人,有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