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講昨天我們經歷的一切。
我扭過頭,朝著正散漫集合排隊計程車兵們走去。轉身的剎那,我的眼神與阮美雲的眼神重合,她雙眼裡又流露出那種讓我感覺非常熟悉,熟悉得感覺眷念的目光,有點像有點像我死去的妻子——春梅。
鄭大兵和小五、金爺一起走到了我身後,我們四人徑直站到了偽軍士兵和戰俘們隊伍的最前方。被我從九日研究所救出來的朝鮮老頭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他也沒站進我前面的隊伍裡,挨著牆傻愣著。士兵和戰俘們都沒出聲了,歪歪斜斜地站著,傻乎乎地看著我,完全不像一支能夠與鬼子兵幹仗的軍隊。
我表情嚴厲地環視了他們一圈,很多人在我的目光掃過後,站得稍微正式了一點。楊建站在隊伍的最前面,他看了看身後,接著對著大夥喊道:“都給我站好站直了,邵兄弟長官呸呸!邵長官有話要說。”
山洞裡一下安靜了,我咬了咬牙,大聲說道:“我是邵德,這裡有一百個兄弟是前幾天剛到遠山的戰俘,你們也沒和我打過交道,今兒個就當正式的自我介紹一次了。現在請所有的戰俘兄弟舉一下手。”
隊伍裡慢慢悠悠地舉起了差不多一百條手臂,我大概看了一眼,接著說道:“在戰場上犯慫被抓的把手放下來。”
那一百條手臂沒有一條放了下來,反而一條條手臂舉得越發筆直。
我點了點頭:“在戰場上沒有過弟兄手足死在小鬼子槍口下的把手放下來。”
一百條手臂依然沒有一條放下去,我清楚地看到有幾個漢子眼睛還溼潤了起來,可能是回憶起了在戰場上與日軍生死相搏的那一幕一幕。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都是好樣的!”接著我語氣一硬,大聲地吼道:“那你們看看你們自己還像不像一箇中國軍人,還像不像用身體鑄成長城保家衛國的鐵漢呢?”
那些戰俘們在我話音落下後,身體都一下繃直了,很多人還把地上的槍撿了起來往背上一跨,接著以一個標準軍人的軍姿站好望向了我。我再次環視了大夥一眼,之前戰俘營的那些偽軍士兵卻還扭過身朝著身邊挺直胸膛的戰俘看。我再次暴喝道:“人家都是打鬼子的軍人,給鬼子當看家狗當了這麼多年的你們難道就還想和以前一樣,繼續吊兒郎當下去嗎?”
偽軍士兵們也連忙挺直了胸膛,好像真一下明白過來,不想在戰俘兵面前丟人。
我見這一百多號人的隊伍終於整齊了,心裡也稍微舒坦了一點。我朝著常遇春他們那邊望去,只見邵統軍還在常遇春身邊小聲說著話,見我看了過去,他倆一起對我點了點頭。而阮美雲卻悄悄對我豎了個大拇指。
我對他們幾個微微點頭,接著對著隊伍最前面的楊建問道:“我們這裡一共有多少人?”
楊建卻撓了撓頭,接著他一扭身,“啪”的一下拍了下爛屁眼的腦袋:“邵長官問你話呢?有多少人啊?”
爛屁眼一愣,接著結結巴巴地說道:“之前剩下五六十個,後來又來了一百個戰俘兄弟,現在一共應該有一百五六十個吧!”
楊建“嗯”了一聲,然後轉過身對我說道:“有一百五六。”
我臉一陰:“是一百五還是一百六?”
楊建撇了撇嘴:“反正就一百五六十個,我現在就數一下,邵德你鬧什麼呢?”
楊建這模樣讓我真有點生氣了,我朝著他跨前一步,瞪著他說道:“一百多個弟兄交給你手裡面,幾天下來你連人數都不知道,你這兵怎麼帶的?”
楊建這爆脾氣也不示弱,見我瞪眼,他眼睛瞪得比我還要大了,他也朝我跨出一步,鼻尖都要挨著我鼻尖了:“老子不識數行不?老子帶兵就是這麼帶的,你想要怎麼樣嗎?”
“跪下!”我對著楊建低吼道。
“姓邵的你瘋了嗎?”楊建也吼叫了起來。
金爺急急忙忙地跑到了我倆旁邊,壓低聲音說道:“楊建你這是幹嗎啊?下面的兵都睜著眼睛看著,你就不要帶頭起鬨,整出個兵痞的樣啊!”
楊建扭頭看了金爺一眼,接著回過頭看了看身後那一百五六十個兵,最後他扭過頭來,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很不情願地跪倒了地上。
我沒有搭理他,再次對著士兵們喊道:“有以前在部隊上憲兵隊呆過的沒有,站出來。”
戰俘兵裡走出一個個頭特別高大的漢子對我說道:“我是!”
我點了點頭,一彎腰把楊建腰上那條又不知道從哪裡搜刮來的嶄新的皮帶抽了出來,遞給了那個漢子。漢子會意,擰著這皮帶